?肃燕,凉关。
沈江离安卧马车之内,将头垫在言寺的腿上,屁股底下一震一震的。
“你安静点!”沈江离懒洋洋的斜过身,一脚自塌上耷拉下来,敲了敲塌板,“这一路上都闹过多少遍了,你不累吗?”
“唔……唔唔……”石玉反抗的声音透过塌板传上来,便细的与蚊子声差不多了。
“唉,你非叫我再将你打晕一次吗?”沈江离叹息一声,使了好大的劲才自言寺腿上坐起来,他慵懒的抻了抻腰,示意言寺给他抓痒。
“一会就到凉关了,你就别再费力弄晕他了。”言寺轻车熟路的抚上他的后背,手法娴熟,力道适中。
沈家主舒服的哼哼几声,转过身握住言寺的手,径直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还是媳妇儿心疼我……”
言寺微抬头,正瞧见他在塌上睡皱了的衣领,这便又直起身来,为他整理衣衫,担忧道,“这样做,王爷不会怪你吗?”
“他心软,这决定还得是我来替他做。”沈江离配合着自家媳妇儿的动作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要怪就怪吧,做兄弟的总不能看着他为难。”
“可是你这样做,必会挑起战火,王爷虽是从军之人,却向来不愿看战火迁延。”言寺扶住沈江离的头,左右看了看,又为他理了理头发,“我担心你……”
“担心什么,我与他十年的情义还比不过这糟老头子吗?”沈江离歪嘴笑了笑,抱住自家媳妇儿的额头重重的亲了一下。
马车又于官道上颠簸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达肃燕境内的凉城。
沈江离挑挑拣拣,总算寻了个合心意的客栈入住,随后命人给凉城守将送了封信,这才安坐客栈内,与石玉大眼瞪小眼。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哪点像你呢?”沈江离扯下塞在石玉嘴里的旧布,细致入微的将石玉从上到下打量个遍。
“沈江离!你到底想干什么!”石玉声音沙哑,怒目而视。
“呀,口渴了吧?”沈江离被石玉那掺了沙子粒儿似的声音提醒了一下,他对身边的侍从沈不二使了个眼色,沈不二会意,到桌上倒了一杯水送到石玉面前。
只听“吸溜”、“咕咚”两声,石玉便喝干了杯中的白水,然后继续用嫉恶如仇的目光瞪着沈江离。
那目光分外让人走戏,沈江离若是再心性不坚定一点,怕真的就会被这目光所迷惑,认为他们二人里面,自己才是那个十恶不赦、臭名昭著的药王了。
“你咋这么抠门呢?白水你就给他多喝几口,去把水壶拿来,给药王喝个够。”沈江离抬膝蹬了沈不二一脚,嫌弃道。
他沈家主的侍从,怎能如此抠门小气、败坏家风呢!
沈不二也是充分领会自家主子的精神,直接大步流星的来到桌上提了水壶,将壶嘴塞到了石玉的嘴里,高提着水壶让水顺畅的流进石玉的嗓子眼里。
石玉先是跟着喝了几口,后来实在跟不上那大水流的速度,直接被呛了嗓子,狠狠地咳了起来。
沈江离见状便又蹬了沈不二一脚,阻止了他粗暴的动作,“沈不二你是不是傻,你把他呛死怎么办!”
沈不二听话的把水壶撤下来,拎在手里候在一旁。
沈江离有时候真的觉得他给沈不二取错了名字,应该叫沈二才符合他不知道从哪沾来的匪气。
“小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我趁早把我放了,不然……”石玉呛咳半晌,这才终于顺过气来,就忙着对沈江离放狠话。
“不然什么?”沈江离不耐烦的打断道,“你当我沈江离吓大的?随便什么人都能威胁我?”
“家主!”门外候着的侍从隔着一层窗户纸大喊道,“有客!”
“知道了,请客进来!”沈江离扶额,门外的沈三子是当他聋子么!他沈家主身边怎么培养出这么两个宝贝。
门“吱呀”一声打开,萧释谦点头致谢,跨步而入。
“在下萧释谦,这厢有礼了。”萧释谦拱手,余光所及正能看到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一团类似“树皮”一样的……人。
“萧大将军,别客气,请坐。”沈江离起身,拱手回礼,将萧释谦让到自己对侧的椅子上。
“多谢。”萧释谦入座,面前正对着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人,不免好奇问道,“沈家主相邀说有要事相商,难道是为了这个人?”
“正是,他是你们皇上想要的人,我留着也委实没用,就交给将军了。”沈江离道,“还望将军务必派稳妥之人将其护送至燕京城。”
“恕在下愚钝,沈家主的意思,在下不明白。”萧释谦直问道。
“呃……”沈江离微愣,随即道,“这人得罪了贵国皇上,我只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人移交给将军,至于如何处置,就看贵国皇帝的心情了。”
沈江离早就派人给方谨玥传了信,算时间,这会儿凉城怎么也该收到消息了,此时萧释谦这反应又叫沈江离摸不准方谨玥的意思了。
“沈家主,在下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押解犯人入京的消息,故,恕难从命。”萧释谦起身拱了拱手,“在下军务在身,就不奉陪了,沈家主留步。”
“哎哎哎,萧大将军慢走!”沈江离眼疾手快的起身拦住萧释谦,“我就在这处等着,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
“沈家主客气了,在下若是收到朝内的消息,再来叨扰沈家主。”萧释谦点头示意,余光又扫了一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