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今夜总睡不着,她在夜里瞪着眼睛瞧着枕边的人暗自出神。
他已经睡熟了,她悄悄地动了几下,为他掖了掖被子。
昨日被修弈扯下悬崖时,修弈曾问她,你爱他吗?
她回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自己对仇楚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她不排斥他的怀抱,他的吻,甚至是肌肤之亲,夫妻之实。
但她真的爱他吗?
扪心自问,她嫁他,到底为了什么?
一为离开肃燕皇城,入朔楚、上天山、取灵药,救回父王母妃。
二为还债,还自己欠下的那些,还不清的债。
但她又真的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吗?
他出现在她眼前她会欣喜,他睡在她的屋顶她会心疼,知道他中毒的时候她会心急如焚……
她愿意以己身为解药,解他身中的媚毒。
她愿意唤他一声“夫君”。
他不在的时候,她会想念他的怀抱。
这真切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桩桩件件,真的只是因为她嫁了他,做了他的妻子吗?
不。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绝不会因嫁了人,就将自己轻易交付出去。
那么……她至少是喜欢他的吧。
想到这里,青柠只觉得自己脸颊发烧,她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来,轻轻的戳了戳他的唇。见他没反应,她便又大胆起来,伸出两只手扯他的唇角。
“柠儿睡不着么?”仇楚霖被青柠扯着嘴角,说出的话有些漏风,但并不影响他话中甚重的威胁意味。
青柠缩了缩脖子,正要往后退的时候被仇楚霖揽了回来,“夫君,你怎么醒了?”
“你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怎么了?”仇楚霖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声问道。
“夫君,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么?”青柠问道。
“会。”仇楚霖笃定道。
“夫君。”青柠揽住了仇楚霖的脖子,借力蹭上来亲了一下他的脸,“我喜欢你。”
仇楚霖盯着她在暗夜中熠熠生辉的眸子瞧了半晌,寻到她温软的唇瓣覆唇上去,他道,“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青柠眼睛微弯,语气中透着轻快。
“我爱你。”仇楚霖将自己的下巴垫在青柠的额头上,声音暗哑。
天还黑的时候,仇楚霖便出了帐子替值守夜。青柠前半夜未睡,这会儿终于困意袭来,目送着仇楚霖离开,打了两个哈欠便睡过去了。
青柠是在一阵争吵声中醒来的,她出帐子时,凌岳正要与那老猎户动手。
她急忙喊停了凌岳的动作,细问之下才知,原是前日被狼群折腾一番偏离了既定的路线,昨日寻路时又走偏了方向。
现如今在这雪峰中迷了路,老猎户竟又推三阻四,不肯带路,这便惹怒了本就性子暴躁的凌岳,才出现她出帐子时,凌岳提着剑将老人家吓得面色苍白的一幕。
“老人家,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你带我们到天池,富贵荣华你享用不尽。”柯诗楹诚恳的开口,再次以富贵荣华相邀。
“谁与你说好了!你可别蒙我老头子!先前所说,我带你们寻到这两个误入雪峰之人即可,谁说要带你们去天池了!”老猎户抚上腰间匕首防备着凌岳,言语之中甚为不满。
“你可知,这云雾镇中有半数人家都是猎户,本王为何偏偏选中了你?”严弃阳负手上前,剑臣紧随其后。
老猎户闻言身形一僵,他不自主的握紧了腰间匕首,显得有些紧张。
“许多年前,你曾于酒后与人炫耀,说祖上传下一张雪峰地图,你可凭这张地图入雪峰圣地如入无人之境。”严弃阳道,“云雾镇的使命便是世代镇守天山,守护天池。若本王猜的不错,你祖上就是百年前云雾镇的大长老风眠,是唯一一个活着从天池走出来的人。而你手上的雪峰地图,就是他绘制的。”
“老东西,你倒是将我查的清楚!”老猎户暴怒道,“风眠大长老确是我祖上,但守护天池亦是我云雾镇的使命!今日我老头子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进天池,惹怒神灵!”
“可悲!可叹啊!”严弃阳讥笑道,“如今这云雾镇,还有多少人恪守本分?遵循祖训守着天山?护着天池?云雾镇中有几个人没有踏足过雪峰圣地?而你风氏大长老,又有多少年,未受过镇民礼敬了?”
严弃阳这话一语中的,直戳老猎户的痛脚,老猎户暴喝一声,向着严弃阳拔出了匕首,“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外乡人,去死吧!”
“风翎是你女儿吧。”剑臣闪身于严弃阳身前,严弃阳轻叹一声,开口一句,便瞬间泄了老猎户的底气。
“你!你们对翎儿做了什么!”老猎户怒声吼着,双手剧烈的颤抖险些握不住匕首。
“你知道本王是谁,当也知道本王的手段。”严弃阳拍了拍剑臣的肩膀,剑臣会意,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义父,小心啊。”那老猎户手中持着匕首,严弃阳这般靠近必有危险,青柠正欲上前阻拦,却被仇楚霖拦下了动作。
“莫急,义父心中有数。”仇楚霖紧密的观察着老猎户情绪的变化,同时护住青柠。
严弃阳缓步来到老猎户身前,旁若无人的自老猎户手中取走匕首,又径自插回了他的腰间,“风晟,只要你助本王取到灵药,本王便救你女儿。这笔交易是否值得,你仔细考量考量。”
风晟面目狰狞的瞪了严弃阳许久,随后又将在场众人尽数打量个遍,最终将目光落在荆楚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