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迷惑了,它太小了,今天接受了太多信息,现在脑子里混乱不堪,一会儿看着那颗歪脖子树,一会儿想着大黄说的话,一会儿又想到那个见过一次面的大黑。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让它难以适应。
大黄没有继续再说,小七没有再问,就这样两条狗安静的凝视着黎明前的黑暗,直到曙光再现,新的一天又开启了重复的生活。
白天黑夜,黑夜白天,地球不停的自转,黑白不停转换,没有永远的黑,也不会有永远的白。那夜的交流之后一切又似回到了从前,大黄依旧摇着尾巴陪着男主人去山上,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还多出了一个小七。男女主人们并未察觉大黄的不同,只有小七知道大黄的不同,因为大黄在也没有到过果园外围的铁丝网处,更没有再对着铁丝网对面的果园叫过。
转瞬间又过了一个星期。如同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和小主人逗乐一会后,小七回到狗窝里等待着瞌睡虫的到来,今天的大黄有些奇怪,匆匆吃完晚饭就跑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小七在猜测大黄到底去干什么了的疑问中陷入沉睡里。突然耳边响起大黄的声音:“点点,点点,醒醒,我带你个地方”。
迷迷糊糊被吵醒的小七没有问为什么,对于相处那么长时间的大黄,它是信任它的,这种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从那晚上的交心,或许是更久以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信任它。
小七跟着大黄走出院落,穿过一片竹林,走过一座破旧的石头桥经过一条小溪,穿过几处荒坟爬过一处土坡来到一座已经荒废的山神庙前。此时庙门前大约有四十几只大小形色各异的土狗有序的排列着,少数几只强壮的土狗蹲坐在庙里面,像是等待着某种盛大庄严的仪式一样。
“大黄哥你来了”
“大黄哥来了”
“麻子,你来的挺早。小花,你也早。”大黄熟识的和这些狗打招呼然后转身叮嘱小七说道:“你站在最后面别出声。”
小七从未见过这种大场面,那么多同类聚集一堂,情绪早已紧张的不知所措,连忙点点头站到了最后面,周围的狗投来好奇打量目光,让小七更加不自在。
大黄迈着强有力的步伐走入庙里和那为数不多的几条狗相互打了招呼后蹲坐到第四只狗的下面。
夜里的星光用微不可及的光芒照耀着这里,杂草丛中传出的虫啼声格外明亮,虽然这么多狗聚集在一起,但出奇的是没有乱吠乱叫,虽然偶尔有低声交谈,彼此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小七从开始的仓促不安,渐渐不在局促,偶尔还竖起耳朵听周围同类一些低声交谈,从它们的只字片语中陆陆续续听到了:“大黑,族老这类的词语”。
突然一只狗的大声叫到:“族老到”,瞬间窃窃私语的狗群安静了下来,然后在场的狗用万分敬仰的姿势底下了头颅。
小七赶忙学着周边的狗低下了头,但好奇心让它忍不住用余光偷瞄到这条被称为族老的狗,但让它失望的是,这只狗既不强壮也不美丽,可以说非常丑陋,完全就是一条全身皮毛坑坑洼洼,嘴尖,耳朵长,脚长,尾巴短,最恶心的是在那些坑洼的地方漏出的血多微红的腐肉,走路带还颤的老赖皮狗。小七完全想不通这样的狗怎么赢得那么多狗的尊重,可它也不会傻的在这种场合提出这样的问题。
当族老进入庙里后,所有狗如同训练过一样抬起了头直视着庙里的族老。
族老和大黄及几只强壮的大狗寒暄过后,颤颤巍巍的来到庙门口,打量了一番外面的几十只狗,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到:“大黑走了,带着骄傲走了,它虽然死的很痛苦,但是它带着最后的尊严走了。当它身在炼狱般的磨难中挣扎的时候依然没有背叛和撕咬自己的主人,它用它的死证明了土狗的忠诚,虽然它死了如同很多先辈一样,可它也带着如同前辈们一样带着满身的光辉和荣耀走的。”
族老话毕,大黄上前对着狗群右边的喊道:“瘸子把大黑的东西拿上来”。一只通体白色,黑耳,黑脸的狗嘴里叼着一块黑色的毛皮缓缓从狗群中走出,格外引人注意的是它的后左腿根本撑不到地面,走路只能一拐拐的。
瘸子将黑色的毛皮放在了庙门的正中间。族老率先带头,庙里庙外所有狗对着庙里已经坍塌一半的石基上的那座残破不堪,嘴角仿佛带着某种解脱和嘲笑的神像深深鞠躬。然后又转身对着那块黑色的毛皮集体鞠躬。
礼毕后,族老左手边一条毛发如咖啡色又带着一些白色斑点,胸口有月牙形的纯白色浮毛的强壮狗站到了最前面位置,然后用悲壮的声音领唱到:“再见了,我的兄弟大黑,虽然你走的很快,但你不会孤独,因为有先辈在前面为你引路,后面跟着的是我们这些好兄弟,这片土地中我们能证明你来过,你也见证过我们的到来。我们彼此见证了我们活着的忠诚,就算是死,我们依然是带着忠诚勇敢面对。”
庙里庙外的狗用不规整的语调紧跟其后的嘶叫着:“再见了,我的兄弟大黑,虽然你走的很快,但你不会孤独,因为有先辈在前面为你引路,后面跟着的是我们这些好兄弟,这片土地中我们能证明你来过,你也见证过我们的到来。我们彼此见证了我们活着的忠诚,就算是死,我们依然是带着忠诚勇敢面对。”在狗的眼里和耳朵里这是哀怨的歌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