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饿……”床上的人双眼紧闭发出微弱的声音,随即响起一个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
“醒了,三姐你救的小白脸醒了。”
“胜子,你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中气十足女声传来,床沿微倾,似乎有人坐了上来。
忽如其来的锥心的痛楚顺着手臂传遍全身,度落之怪叫一声,猛的坐起身。
床头坐着一名穿着鲜艳,裹着头巾的女子,女子虽打扮怪异,眉宇间却透着英气,眼神也有几分凌厉。
“娘!娘……”少年含糊不清的叫着,忽的推开女子跑下床,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胡乱跑的喊道,“万俟,万俟……”
少年在屋里跑了几圈,撞到凳子摔在地上,他抬头看着周围的人,一手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撑着地后退,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被唤作三姐的女子走过来,蹲在少年前面,柔声道:“你是被我们从休遥河里救起来的,你可还记得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少年看着女子,忽的伸手朝她抓去,来势之快,其他人忍不住惊呼。
女子面不改色,抓住少年的手一拉,另一只手砍在他的脖子上,后者脸一抽,如烂泥般倒地。
一少女长舒一口气,道:“三姐,这家伙八成是个疯子,咱把他扔了吧。”
“盈儿,怎么说话呢。”胜子冲少女使眼色,“三姐不就看这少年英俊才救他的嘛,哪舍得丢。”
三姐转过头来看着胜子,语气有几分不悦,道:“你有空不妨练练唱腔,少在这嚼舌根。他应该是受刺激,现在神志不清,你把他抬床上去。”
“姐,你说咱到处唱戏,什么王孙贵族遇不到?也不缺这个傻小子,他这疯疯癫癫的样,养着多麻烦。”
“你管得还真宽,王孙子弟我玩够了,想换换口味,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记住了,这小子从今以后是我杜若琴养的男人。”三姐一脚踹到胜子身上,后者哎哟一声顺势摔倒。
杜若琴模样看上去三十出头,皮肤保养得极好,水灵灵的与十七八岁的少女无异,她看着喝粥喝得呼呼响的少年,眼里不易察觉的闪过几丝媚色。
“傻小子,你慢点吃。”杜若琴心疼的看着少年,“你真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
度落之手顿了顿,没有抬头,没有说话,手继续趴着碗里的粥。
杜若琴眼里多了几分失望,叹气道:“罢了,不记得算了,我就叫你大个吧,傻大个的大个。你慢些吃,不够还有,吃完了我带你出去看看。”
“你是不是听不到我说话?还是你不会说话?”
度落之发出一声轻哼,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
“我们戏班,组成已经快一年了,班主是我舅舅,加上我,一共有二十六个人,我们没有固定住处,唱戏唱到哪就住哪,我们主要的收入就是给达官显贵唱戏,还有半个月是杜府杜员外的寿辰,我们过几天就要去杜府住下。”
度落之微哼了一声。
“算了,吃饱了你还是在屋里歇着吧,你才刚醒来身子正虚,好好养几天。”
夜里清凉,度落之盘腿坐在床上,身上闪着微弱的紫光,他眉头紧皱,紫光忽明忽暗,忽的全消失了。
度落之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门嘎吱一声推开,一道人影走到床边,有轻微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人影缓缓坐到床上,借着微弱的光芒,度落之看到了杜若琴妩媚的双眼,登时一惊,弹起身。
就这么一动,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拽着般疼痛,度落之面露苦色,脸皮微微抽搐。
“你不用一惊一乍的,你是我养的男人,自然该服侍我睡觉,过来吧。”
度落之靠着墙,没有动。
“你是不是不清楚你的处境?如果没有我罩着你,你明天就会被赶到街上要饭,你应该要想尽法子取悦我,让我留下你。”
度落之动了动嘴皮,却半个字也没说出来,扯过被子,躺桌上蜷缩成一团睡起来。
杜若琴看着背对着她睡在桌上的度落之,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见过她的男人,没一个不饥渴难耐的,这个小傻子竟有几分定力。
“你说说,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天天躺在屋里什么也不做,三姐偏偏好吃好喝的宠着,还让咱们端茶送水,简直是有病。”
“可不是吗,咱们戏班接活本来就不多,有时候还是勒着腰带过日子,哪有钱养这么个闲人。”
“算了,小声点吧,他听见了不好。”
“怕啥?他一个哑巴,怕是我打他一顿,他都没法给人说。”
门被猛地推开,度落之皱了皱眉,冷眼看着进来的两个青年。
两人皆是一身麻布粗衣,脸上挂着对度落之的厌恶毫不掩饰,他们都是戏班的人,一个叫顺利,一个脚有点瘸,大家叫他陈瘸子。
“臭哑巴,吃饭了。”两人毫不客气的将托盘跺在桌上,汤都洒了一半出来,桌面油光光的。
度落之靠在床头,缓缓收回眼神,闭眼静养,不再理会无理取闹的两人。
“吃了滚出来干活,我们戏班不养残废,别以为有三姐罩着你,你就什么都不用做。”
也不怪这两人嫌弃度落之,杜若琴平时勾搭的男人,要么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闲来无事就撒把银票给他们去玩;要么就是能说会道的白脸小生,一张嘴硬是能把人夸上了天。唯独就这度落之,哪一种都不是,还整天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