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病房里来了很多人,围在了小晞的病床旁边,不敢出声。
小晞醒了。
杨秀梅坐在床沿上,握住小晞的手,流下了眼泪,不停地唤着小晞的名字。
“妈妈,我怎么了?”小晞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没事,小晞。你现在还很虚弱,躺着别动。”杨秀梅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小晞问:“我是不是生病了?这里怎么感觉像医院病房啊?”
杨秀梅帮她整理散落在绷带外面的头发,安慰道:“你受了点轻伤,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妈妈会一直都在这里陪你。”
“嗯。”小晞微微地点了点头。
“小晞。”梁国华俯下身来,凑近她轻声地唤道。
“爸爸。”
“头还疼吗?”
“不疼了。”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梁国华布满鱼尾纹的眼角,悄悄地溢出了两滴泪珠。
“我的宝贝女儿啊,真是命运多舛,可怜的小家伙!”
他在心里喟叹着,伸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王姨坐在床的另一侧,替小晞拢了下被子,小声地说道:“大小姐!”
“王姨!”
王姨疼爱地抚摸着她的脸蛋:“饿了吗?王姨煲了你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嗯,真有点饿了,谢谢王姨。”小晞说道。
王姨赶忙盛了一碗粥,端给了杨秀梅。
杨秀梅说:“来,小晞,妈妈喂你吃一点。”
王姨帮着小晞坐了起来,揽住她的臂膀,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胸前。
杨秀梅轻轻地呼着碗里的热气,细心地给小晞喂粥。
“小晞,我是婶婶。我跟你治叔来看你了。”
“谢谢婶子!”
“小晞,我是……”
“我知道,你是刘律师,谢谢你来看我。”
看着女儿小口地吃着粥,梁国华的脸上难得地显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来了下自己的弟弟,两人一块走出了病房。
“找到了没有?”他问。
梁国治挠了下头,对哥哥说:“让人找了。宋大头果然出来了,藏在他乡下的老宅子里。不过,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那里了。我现在正派人到处找,只要一逮着,我就削他两条腿。”
“别胡来!你也想跟着进去吗?”他白了一眼这个做事莽撞的弟弟,接着说:“赶紧找!找到了,给公安局打电话,同时让人给盯紧了,别让他跑了。”
“是,哥。听你的,就这么干,让公安局办他。”梁国治哈拉了两声,问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去吧。”
梁国华冲他摆了摆手,回身转进病房。
如果真是宋大头伤害了小晞,他绝不会轻饶。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即便是他梁国华在泉州能够呼风唤雨,那也不能违法乱纪,所以他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培合警方,找到伤害自己女儿的凶手。
梁国华的女儿被劫持,第一时间就惊动了市里领导。方副市长亲自打来电话慰问,并让人给小晞病房送来了鲜花。
在电话里,方副市长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他梁国华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千万不要干出傻事来。方副市长是给他打“预防针”来了。他明白领导的良苦用心,不能不领情。
走进病房的女人堆里,虽然喧闹,但他反而感觉到了安心,他愈加喜欢更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在一起了,哪怕仅仅是说上几句话,他也知足了。
最近,梁国华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不仅咳得更加频繁,而且也越来越剧烈,每次感觉都快把苦胆给咳吐了出来。
“我的时日或许不多了。”
梁国华抬眼看了下窗外,天空一片湛蓝,那里会是自己灵魂的安息之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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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自称是“王姨”的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孙甜甜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出事了!”
她在心里惊呼。
那个她心爱的男人,此刻正在异地他乡的医院里躺着,与死神做抗争。
曾几何时,她怨他、恨他,他对自己的严苛和嫉恨,让她寝食难安,愤恨有加,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终究还是她最爱的男人,再怎么样,她都无法将他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
他是她的刻骨的痛。
此刻,听到他的噩耗,她一时间竟流不出泪水。这个“狠心人”,早已让她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请你尽快到泉州来!”
“王姨”说得恳切,而且她也能够听出“王姨”在电话里的哽咽声,她决定相信这个陌生的女人。
孙甜甜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给沉睡着的轩轩留了下纸条,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车往泉州赶去。
病房里,他头缠绷带,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着就让她揪心。
她握住他冰冷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对他说着话:“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妈出院了,扶着可以下地走了。轩轩的寒假作业都做完了,我检查过了,看不出错来。你爸原本这两天要回去的,我给轩轩留了言,让他在福州多待几天,等我回去……”
孙甜甜坐在病床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她太想跟他好好说说话了,把她这几年积攒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说给他听。
但她终究没谈自己,而是跟他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家里的琐事。
这个可怜的女人!
这时,病房里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