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近前,程清欢看到一块长形的石头立在路边,上面刻着“松楼”二字。
“松楼?”程清欢好奇道:“这个名字是有什么渊源吗?”
“走,进去和你说。”林铭握了握程清欢的手,又随即松开。山间的风还是有些凉,她的手已经有些冰。
茶楼里并没有客人,主人似乎也很随意,意不在生意,所有的布置都没有普通茶楼的痕迹,倒像是一户山民,只为了接待朋友而设。
进门是一个半镂空的木质玄关,影影绰绰地看到里面的摆设。一张长长的原木制成的茶桌。茶桌上放着很多套茶具,还有一些文房四宝、制印工具等等。除了对门的那面墙是一整排木质雕花门,其他墙上都挂满了字画、书法作品,程清欢甚至还看到了父亲的作品。
她以眼神询问林铭。
林铭却不答,而是很自来熟地走到茶桌一面开始熟练地烧水,又绕到茶桌侧面,从一个冰箱里找出一罐茶叶。看程清欢坐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个茶室主人是一个陶艺家,平时都不在这里,这里是那些书友、画友偶尔聚集的地方,每天早晚会有人来开关门打扫,并不对外营业。
“嘎?这样就不怕失窃?”程清欢看看四周的书画,总价值少说也值百万以上,还有这些茶具,也有出自大师之手的紫砂壶。
“不怕,这里的安保系统可是直接联网公安部门的,而且很多东西不是行内人,也不知道价值几何。真要有人拿了,估计这座山都出不了。”
“嗯,也是,这里的东西估计第一件都够得上量刑。”程清欢点头感叹,那位松楼主人可真是一个精明的人,大概率是商人。他只是提供一个地方,这些名家却为他无偿提供了这么多作品,先不说归属权,只以这一处为噱头作为捆绑宣传,也能为他带来远超投资的社会效应和商业价值。
“他倒不仅是为了这些书画的价值,这个主人是个很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什么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说不定对你们项目的后期运营有好处。”林铭看她神色,知她所想,解释道。
程清欢端着茶盏边喝边去细细看那些作品。
正中是一幅临摹的清戴熙的《忆松图》。看得出作者对这幅画研究得颇深,笔法和墨的运用很得精髓。程清欢曾经和父亲一起参加过一个收藏家的雅集,听人详细讲过这幅图,当时的她年纪还小,只记得擦笔、湿笔等一些浅显的词语,后来受父亲影响,对书画这些技法耳濡目染,倒懂了不少,现在用以品鉴这幅图正好用上了。
她细细地在图上找印鉴,除了首尾有两方品鉴印之外,连作者的落款都没有。这么不完整的作品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想想这里不过是那些爱好者们随兴而至所作,估计大家也不计较这些,便也释然。
林铭看她站在中央那幅图前上下搜寻,就差拿个放大镜了,笑道:“不用这么仔细,不过就是一幅临摹作品,不是太好。”
程清欢正对这幅作品没有完整的落款和用印可惜,听林铭这么说,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幅图已经很不错了,你看……”正想细细解说,又觉得自己尚且半桶水,万一卖弄得不对,岂不丢脸。
在心爱的人面前,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得表现得更完美一些,因此,她话头一转:”你看,我在找作者名字呢。“
林铭笑笑,道:”这个作者没留名字。”
程清欢回头疑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你看整幅布局就知道了,一般落款位置会在这里。”他的手从她耳边探过去,不经意地又把她拢在怀里。
程清欢被他突然从后面环过来,气息暖暖地打在她的耳根,不由得便觉得脸有些热。
想到这里到底算是个公众场所,她微微侧身,快速从他怀抱挣脱,顾左右而言他:“真的没有,我刚刚都看过了。所以这座竹楼之所以叫松楼,是因为这幅画?”
林铭本不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却看她耳朵都红了,恍然大悟,笑道:“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的。”然后又看看那幅画,“确实有这个因素在内。”
程清欢透过那半镂空的隔断看出去,外面确实没有人声。也是,这样一个清汤寡水的地方,一般游客除非路过会驻足,那些山民估计对这些书画无感也不会进来,所以倒真是个清静有益于创作的好地方,怪不得吸引这么多本地的文人墨客。
“哦,不过一座竹楼叫松楼,怎么让人觉得有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程清欢自言自语。
林铭:……
看林铭并不回应,有些羞赧的程清欢自觉自己刚才的下意识动作可能伤害了他,放下茶盏,发现新大陆般地道:“诶,这里还可以自己制印呐。”她作出一副刚刚看到的样子,跑过去。
林铭会意地跟过去,和她一起翻看桌子一角盒子里的材料。一应工具很齐全,那几方石头估计是谁用完丢下的,石材很小,只指宽。程清欢兴致勃勃地挑了两方看上去形状还算规整的,提出来和林铭一起刻一方印。
林铭看她喜欢,欣然同意。
“嗯,刻什么字呢?”程清欢托着下巴,眼睛在四周的书画作品上扫,她苦恼道:“太复杂的做不来,名字的话,字太多,刻不下。”
“要不就每人刻一个字,合起来是一个词?”林铭提议。
程清欢觉得好,然后想了一下就开始侧身不让林铭看,神神秘秘地闷头在石头上拿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