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王晓,你说林筛子口中心心念念的江雪松是什么样的。”陈帆看着窗口思索着。
“她喜欢的模样。”
“可是我觉得那个李烨磊和她都对彼此很上心。”
“林筛子我问你一个问题。”陈帆把脸凑到林筛子的跟前。
“问吧。”
“江雪松和李烨磊谁在你心里位置更重……”
“呵”,林筛子冷笑了一声,看着陈帆好奇的眼睛,笑着说,“二者没有可比性。”
“你是说李烨磊比不上江雪松,还是……”
“都不是”,林筛子沉默了几秒,“我在他们俩的心里不过是姐姐或是好友,我才是那个不配把他俩放在一起称重的人。”陈帆别过头,平静得不再说一句话,实际上内心深处翻江倒海,像暴风雨前夕东海里的海燕,寻不得藏身之处的恐惧。
今早妈妈问自己为什么今天骑自行车上学,而不搭楼下弟弟的电动车,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或许只有自己明白这不是不想再提及他,而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好意思提及他。其实自己最明白,自己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昨日不过是听到李烨磊不喜欢自己的消息,如今想起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昨日却生了那么大的火。
而妈妈的问话,只不过是时间一久的产物。时间一久,无论是旁观者还是当事人都会把经常出现的一种状况当做自然和习惯。
又过了两天,没有弟弟护着的生活,林筛子竟然有些失落。要不要道歉呢?毕竟是自己的错,自己莫名其妙地对他发火,对,道歉。可是,总不能一直都是我主动的,再说他的那副嘴脸真得让人不乐意,对,不道歉。同时李烨磊也在思索着道歉否,道歉的话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她的错了,以后便会蹬鼻子上脸,愈发得肆无忌惮,可是……
偏偏两个人都生得一副暴脾气,固执倔强,都不愿意道歉,时间便被委屈地耗着。可便在一周左右的时日里,李烨磊出乎意料地妥协了。“对不起。”
“你说什么?”林筛子坐在木椅上一脸的不可置信,抬起头看着李烨磊的眼睛,李烨磊把眼神投向远处,“对不起。”
林筛子先是苦笑了一番,便低下了头,看着地板,想着自己可是等候此时的主动好长的时日,好像从三年前就开始痴心妄想。随即传出了哭声,李烨磊急忙蹲下,为她拭去了眼泪,“你别哭啊。”
林筛子感受到了李烨磊指尖的冰冷和他急促的呼吸声,她反反复复地回想着这些年的盘算和一直追逐别人光芒的盲目和步伐,却被脚下的石子无意绊倒了,却趴下再也不愿意站起来。委屈、难过涌上心头,林筛子抱住了李烨磊,用手环抱住他的肩,李烨磊一怔,手悬在半空中,心跳加速。林筛子趴在李烨磊的肩头痛哭,她的啜泣通过肢体接触,撞得李烨磊心里一阵一阵的疼,他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林筛子的后背。
人生就是一段段的征程,你总是披戌带甲,披风带尘想要征服些什么。春夏秋冬,黑夜白昼,平原山川,闹市荒野和我身上所有的伤痕累累。
“有朝一日,我会和我最喜欢的人去日本,到那些动漫里的场景里去,感受夏日祭典的喧哗热闹,感受满街樱花的新奇美好,感受那一站站列车到站下车时所看见不同面孔的忧伤。”
这句话是张喜暖说过的,或许没有那么多人同她一般在意或向往那个地方,可是有一个人记下了,那个人甚至对二次元毫不感冒,并且一点也不向往日本,并不憧憬张喜暖描绘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只是想要得到张喜暖身边的位置或是她的人生列车车票。
喜欢一个人或许真得不需要陈帆说的那般志同道合,有着相同的经历或是痛苦才能互相体谅对方,才能好生珍惜对方。因为喜欢和生活都是不定数,冥冥之中,颠倒了黑白、人生常伦,弄得局内人颠沛流离,局外人泣不成声。
蒋胡那么喜欢张喜暖。
纯粹得就像张喜暖眼里日本早春的樱花。
我登上开往远方的列车,观赏一路的绿野蓝天,回应麦穗一路的点头问候,想象着自己美好的终点站,可我始终没有发现我早早就把你落在了起点站。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你是我的累赘,便把你丢了,又或许是你不哭不闹,然后我便忘了你的存在。
林筛子的成绩越来越好了,截至县考时已经位列班级第十名了。
这段高考的征程就要到那个尽头了。
踏进家门口的玄关时,林筛子看见地上有一双小皮鞋,便知道林好回来了,至于林好为什么又在上课期间回来,林筛子便不知道了。然而林筛子刚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和杯子想冲淡学习了一天的疲倦时,妈妈从林好的房间里出来了,对林筛子说,“去劝劝你姐姐,哭个不停。”
林筛子喝了一大口白开水,好奇地问,“她哭我劝得住吗?”
妈妈抿了抿嘴,有些不太乐意地走开了。
林筛子根本就没有想过多去理会林好的事,因为在高考的征程上,她自己都无暇顾及到最好。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林筛子去上了一趟厕所,路过林好房间的时候发现灯还未熄灭,屋内也没有声响了,她也没有太在意,来来去去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接下来的一整天,林好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吃晚饭的时候,林好也没有出来吃,妈妈着急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林好,而在林筛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