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叶凡以为姜氏不会说话的时候,却不想此刻姜氏的心里因为她的话蓦然一动,眼睛有些发涩,她如果真的死了,那么谁还能记得她命苦的孩子?所以她不能死,她的孩子只有她知道,她要是死了,她的孩子就真的没了!
只见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谢谢你……”
“不用谢,夫人保重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叶凡见姜氏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把银针收了起来,劝慰了一句就打开了门,让其他人进来。
孙老爷很快进了门,叶凡早让丫鬟煎了药送了过来,叶凡见姜氏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才退了出门。
既然姜氏不愿见孙老爷,那么问题肯定与孙祭有关,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她并没打算插手,刚才那话她也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穆娘子,太好了!二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大碍,要是夫人这里差不多了,老夫人的人还等着你呢……”
伺候叶凡的丫头见叶凡出来,当下低声问道,又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青衣丫鬟说道,脸上全是惊慌,像个受惊的兔子,让叶凡忍不住安抚的笑了笑。
“奴婢紫兰,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特请穆娘子去给十小姐治病,还请穆娘子跟奴婢走一趟。”
身着鹅黄色碎花褙子的紫兰脸上有些着急,在见到叶凡的时候福了福身子说道,额头上甚至已经急出了细汗。
叶凡见此皱起了眉头,老夫人不是已经让人去请了其他大夫来为孙宝儿看病,怎么却又让人来请她过去,难不成出什么事情不成?
心思转念间,叶凡也没露出异样,当下跟着紫兰离开了二房。
当叶凡到孙宝儿院子的时候,才知道别的大夫早就开了方子给孙宝儿喝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身子弱,入了秋才会这样,开了一些补气的汤药就离开了,摆明了说孙宝儿并没有生病,只是中暑晕厥而已。
可是老夫人却担忧不已,还是让人请了叶凡过去给孙宝儿看过才放心,对于自己的儿子和她对着干,又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让她恨不得对姜氏喝其血,食其肉才甘心。
如今见孙宝儿无碍,这才让她一直提起的心落了下来,背上更是出了一身细汗,这么一紧一松后,竟然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累,精神也萎靡下来,这才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老了。
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老夫人身边的人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劝慰着老夫人保重身子,又说有穆娘子在,让她放心,一副十分放心叶凡的样子,让老夫人也只好点了点头,离开了院子。
半夜的时候孙宝儿又开始说胡话,整个人也烧的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流泪,让叶凡也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为孙宝儿看病,见孙宝儿如此,叶凡觉得孙宝儿怕是受了惊才会这样,让人去熬了安神汤,点了安神香,这才慢慢让孙宝儿安静下来,也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孙宝儿这一睡,直直睡了一天一夜,让原本能离开的叶凡也只能留了下来,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
孙宝儿醒来后一直在被子里流泪,浑身颤抖,她一直不明白的事情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父亲母亲这么狠心送她去寺庙休养,甚至对她这么冷淡,原来她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怪不得,怪不得呀……
她真的好心痛,就算她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又不是她要成为孙府的小姐,这一切更不是她造成,父亲母亲怎么就忍心把她一人丢在寺庙里,还让她苦苦守了二十年。
难道他们的孩子是人,她就不是了吗?
想到此孙宝儿心里猛然涌出了恨意,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血肉模糊也不放开。
就怕心里的东西会从嘴里冒了出来,让她变得面目可憎。
孙宝儿醒来,叶凡去帮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孙宝儿变的有些不同起来,可是要说哪里不同,却又让她说不出来,只觉得一向看人有几分姑娘家特有矜持的孙宝儿看她的时候变得明目张胆起来,好似要看进她的内心里面,带着隐约的侵掠性,让叶凡十分不喜,只好又开了两幅安神汤,就离开了。
按理说姜氏的情况要比孙宝儿严重的多,却不想姜氏醒来的情况比起孙宝儿还要好,于是当晚叶凡再次去向老夫人辞行,得知孙宝儿没事后,老夫人允了叶凡的告辞,而且还让身边的妈妈赏了她一个镂空宝相花金镯子和一对银簪子,约莫有两三两重,一对就有六两的样子,镯子也有二两重,也值一些银子。
叶凡拿了东西,当晚就收拾了东西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孙府,却被讨喜的秋菊劝了下来,说穆相公不在,大晚上的路上不安全,让她明早再离开。
叶凡也知道晚上赶路确实不是个好主意,当下只能失望的留了下来,明早等着穆逸辰来接她回去。
终于能回家了,在孙府大半月的叶凡归心似箭,一晚上睡了个囫囵觉,睡的并不算安稳,只觉得很快就天亮了。
天还不亮就梳洗妥当,就等着穆逸辰来接她回家。
秋菊一向爱说话,性子又讨喜,比起稳重的春兰要和叶凡亲近的多,此刻见叶凡这么迫不及待的等着穆相公来接她回家,顿时笑嘻嘻的打趣叶凡来,让叶凡顿时哭笑不得。
这死丫头才多大点,就知道什么是恩爱有加,鹣鲽情深了?
孙宝儿躺在床上看着身边只有铃儿在,又不见穆娘子过来把脉,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