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嗯一边点头,他拉着我往他的车那走,我指了指后面:“我开着车呢。”
“没事,明天过来开。”他打开车门让了我进去,才绕去驾驶座开车。
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他右手拍了拍我大腿,问道:“有心事?”
我回过神来,一手覆在他手背,他掌心的温度传到皮肤上,暖融融的,我说:“这样算不算违反交通规则,会不会扣分呐?”
他笑了一声,没回话。
我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听说文盈跟张百良结婚前,被人强了,是不是真的?”
“文宏当时的势力,谁会去动他女儿?不过是个似是而非的谣言。”傅延开很淡然。
“为什么要放这种谣言?”
傅延开瞥我一眼,好像在问,你说呢?
我避过他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抽回手去扶方向盘,漫不经心的说:“有些事,不一定要亲自动手,放出些消息出去,自然会有一些有心人,帮你做的妥妥帖帖,怎么查,也查不到你头上。”
的确,这是毁了张百良对文盈信任最好的办法。傅延开总是把一切看得那样通透,轻易的把控着别人的弱点。以牙还牙,甚至手上都不沾染一丁点血腥。
过了几天,有个早上,王东忽然打电话给我:“我已经安排妥当,你十点过来律所,我安排你做律师助理进去跟张百良见一面。”
我愣了一下,确认道:“真的吗?”
王东说:“张百良的律师,是盈美集团的法律顾问的徒弟,应该是文宏给他请的。不过这个律师没什么知名度估计文宏为了把事情全推给张百良,明里给他请律师,暗里却请了个不作为的律师,又怕文盈分担张百良的债务,早早的把文盈送精神病院住着了。这个律师是我徒弟的好朋友,你假装他的助理,跟他一起进去。”
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感涌上心头,我掀开被子爬起来,坐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仔细的化了妆,今天的手特别的顺,随意打理好长卷发,画眉和眼线都是一气呵成,看着镜子里眼线和眉毛都微微上扬的一张精致无暇的脸,我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丝质衬衣,包臀裙,大衣,耳坠,又拿出傅延开送我的那条玫瑰金项链,钻石在衬衣里,闪闪发光。
王东接到我时,我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一份惊艳。这眼神是对女人最大的褒奖。他交了一份文件给我,我打开看,是我曾托傅延开帮我伪造的亲子鉴定书。
王东安排了一个律师,带我去看守所见张百良。
我跟那律师,在一个小房间里等着张百良进来。我低着头坐在那律师身后,拿着纸笔做笔录。
张百良戴着手铐,无精打采的垂着头,被警察压着坐下。警察去门外等着,张百良歪在椅子上,嘴角和眼角青肿着,看上去特别滑稽。
律师跟他说了一会案子,张百良换了个姿势,抬头时,终于注意到我。
他一下子站起来,大声道:“你怎么会在这?”他转向律师,“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你不是盈美的律法律顾问吗?!”
我淡淡的笑着:“你冷静一点,我是替文盈来交给你一样东西的。”
听到文盈两个字,张百良缓和了下情绪,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我。
我把亲子鉴定书递过去,张百良瞄了一眼,便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他的脸跟鉴定书的白纸一个颜色。
我慢慢说:“昨天我去见了文盈,她产后抑郁症在精神病院住着呢。她让我将这份东西转交给你,说是,她流产时取了孩子的血样,听说孩子都成型了呢,快四个月了,小手小脚,都长出来了,对了,是个男孩呢!你妈不是可喜欢孙子。”
张百良吼道:“够了!别说了!”
他把亲子鉴定书扔开,手肘撑在桌上,十指插进头发里,一下一下重重的抓着头皮。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不可能的,不可能……我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怀孕过,怎么可能是我的!”
“她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慢慢说,“说她被强只是流言。”
“怎么可能!那晚那些男人明明说是替她——”张百良忽然顿住了,他瞪着我,说,”是你……方青!是你做的!”
“我?怎么会是我呢?我怎么做那种事?”我笑了,“明明是老天给你的报应啊!”
张百良瞠目欲裂,他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好几分钟都一动不动,脸憋的跟猪肝一个色。
律师有些慌,问我:“他不会得急病了吧?”
我靠着椅背,含笑看着张百良这模样。
律师不放心,站起身拍了张百良一下,张百良好像一个梦游的人被猛然惊醒,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目光终于慢慢凝聚起来,他看着我,大口的喘息着,嘴里依旧喃喃道:“不会的,不是的,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逼死的……不是的……”
我凑近一点,以极缓的语气,提醒他:“那就是你的孩子,在文盈的肚子里,被你一杯牛奶打下来的,你想想,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叫你爸爸了。”
他握着拳头,戴着手铐在桌上锤着,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这声响里,张百良怒吼着:“方青你这个贱人!你这么恶毒,打雷怎么不劈死你……”
我等他骂完,才平静的笑了笑:“你这疑心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要是信她,何必逼她?你看看你手上,全是你儿子的鲜血!”
张百良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