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的嘴唇发青,是持续失温的表征,他的指尖皮肤留有依稀的褶皱,是因为被水长时间浸泡所致。
这些都说明他被捕前的确一直在渔场作业,根本没有时间去偷车!”
众人闻言渐渐露出疑惑之色。
“可我的车明明被人偷到了渔场,如果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瘦子并不接受卢枫的说法,振振有词地质问到。
众人再度望向卢枫。
“这就要问您自己了呀。”
卢枫淡淡地笑着,大有深意地望着瘦子说到。
“问我?你什么意思?!”
瘦子闻言顿时大怒,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之色。
卢枫将瘦子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不急不忙地笑道:“当然得问您,您发现车丢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而是独自寻出六公里,自己找到了渔场?”
“我……我是……”
瘦子一时语塞。
卢枫当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又道:“既然你是寻着泥地走出了六公里,为什么你的鞋底也没有沾上厚厚的黄泥?”
众人闻言连忙朝他的鞋子望去,果然他的鞋边虽然沾着一点黄泥,但却是少之又少,根本不可能是在泥地上步行了六公里的样子。
瘦子见被众人怀疑,当即大急,想要狡辩。
卢枫却抢先开口道:“我看你精神萎靡,黑眼圈浓重,身上全是烟酒味,怕是一夜没睡,而你手指尖略微有些发黑,肘关节的衣服上也有污渍,应该是在牌桌一类的场所留下来的。”
他竖起双手,摆出一副打牌的姿势,握牌的手指和与牌桌接触的双肘的确非常容易被肮脏的赌桌和赌具污染。
“所以昨晚你根本就是在通宵赌博,对吗?”
卢枫笑盈盈地质问,声音不大,但却不容置疑。
“我……我没有!”
瘦子好像被揪住了尾巴,顿时跳了起来,却明显有些色厉内荏。
一旁的车佑恩和李孝仁毕竟也是警察,如何可能发现不了?立刻便朝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卢枫笑道:“不用急着狡辩,我猜你昨晚输了一大笔钱,出了赌馆冷静下来便想着如何解决赌债。
这时你突然想起有人跟你说过,六公里外的渔场里刚来了个有偷车前科的人,于是便直接把车开到了渔场,想要冤枉那人偷车,然后以私了为借口勒索一笔钱。
所以你根本没有徒步走到渔场,脚上也不会沾上黄泥。
可是你没想到李警官刚好到渔场附近办事。
你刚刚找上受害者,指认他偷车并发生了口角,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勒索,李警官便循着争执的声音赶到。
你害怕勒索的事情败露,又刚好从他们的对话里得知李警官曾亲手抓过受害人,因此便干脆报假案,栽赃受害人偷车!”
“没……我没有……”
瘦子一脸惊愕地望着卢枫,虽然依旧没有松口,但气势弱了很多,显然是谎言被戳穿后的本能心虚。
卢枫淡淡道:“是不是这样只要调查过你昨晚的行踪便能知道,还有,既然受害人没有上过车,那车里肯定找不到受害人的指纹,你的谎话瞒不了多久,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的好。”
瘦子闻言顿时面如土色。
李孝仁倒也干脆,黑着脸从身后掏出手铐,不由分说便将瘦子铐上,然后转过身冷冷地望了卢枫一眼,什么也没说,咬了咬牙拉着两人往外走。
胖子满眼泪水,一个劲朝卢枫鞠躬,口中连连道谢,瘦子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住地哀求忏悔。
望着三人离开,卢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自语道:“明明那么关心别人,却偏要装出一副严厉的模样,真是个怪人。”
车佑恩一扫先前的漫不经心,惊奇地望向卢枫,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好好打量起眼前的男人,这人男人十分年轻,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不过是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年纪而已。
他身材修长而健硕,面容阳刚,一双凤眼略带阴柔,刚好中和了棱角分明的阳刚之气,看上去颇为英俊。
此刻,这张年轻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可不知为何,车佑恩却总觉得在那笑容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
加上他一眼看破了刚才的案子,对细节的洞悉敏锐而精确。
一瞬间,车佑恩在心里对这个男人有了新的评价,很简短的三个字——不简单!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卢枫被她看得发毛,避开那灼热的目光,尴尬地问。
车佑恩笑了起来:“小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还算是有两把刷子,能让李前辈吃瘪的人可不多。”
卢枫闻言叹了口气道:“其实那位李警官才是聪明人呢,还有,他是真的很关心刚刚那个胖子。”
“什么意思?”
车佑恩微微蹙眉。
卢枫望着门口幽幽道:“你不觉得李警官打那胖子的时候很像家长在打孩子么?”
车佑恩一愣,下意识回忆起方才的情景,发现被卢枫一说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卢枫继续说道:“我猜李警官今天之所以去渔场就是为了去探望那胖子,而那胖子一定是跟李警官保证过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李警官大概早就已经看出这个案子的蹊跷,但是因为他和胖子的关系有太多人知道,再加上他的名声不好,如果强行给那胖子出头,很容易让人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