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深深感到恐惧——如果容大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的情敌是林峰,这样优秀出色的男人,我拿什么和人家比?外在无法比,内在更加无法比,他们那么多年朝夕相处的深厚感情,对于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而已。
不,不会的,咿呀不是那样的人,和咿呀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她对我的感情,不说一开始就很深厚,但发展到现在,我已经能够感觉到她对我的依恋和信赖,那温柔如水的眼神,那顽皮任性的顽笑,那执手相看的朝朝暮暮,怎么可能是演戏,怎么可能是虚伪,怎么可能是冲动和意外?
我们像在天空中相遇的流星,相遇的机率虽然罕见,但身后也有命定的轨迹。不,绝不可能这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我们绝对不会是对方生命里的过客,还有那漫长的人生路,我们要一起慢慢地走。
我感觉我的心变得潮湿了,爱情像潮水一样满溢,而我,仿佛找不到出口,只能任它们一路澎湃,奔涌,化成泡沫。我深深地意识到,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没有咿呀,我的世界将会全部毁灭。
(2)
下班以后,因为心情郁闷,不想回到那个虽然豪华但却并不属于我的“家”,我跟咿呀打了电话,说晚上约了杜康吃饭,迟一点回家。
再见到杜康,真的是吃了一惊,这爱情果然让人春风得意,这小子一洗前段日子的狼狈,整个人都显得轻飘飘起来。一见到我,就拍着我的肩膀说:“小舅子,要吃什么我统统埋单。”
我没好气地调侃他:“怎么,刚追到我堂姐就马上从父母那里拿回了银行卡?”
他不以为意,拉松了脖子上系得紧紧的蓝色领带,将黑色的西装脱下来扔在椅子的靠背上,忽然又拿起来,拍拍灰,整齐地挂在椅背上,带点炫耀口吻说:“这西服是姐送我的。”
我瞧了那西服一眼,笑着说:“这就是爱的回报。也难为你小子吃了这么几个月的苦头了,现在觉得值吧?”
他点点头,伸起大拇指:“值!值!都活到奔三的年纪了,才觉得自己像第一次恋爱。”他的眼神闪闪的,嘴角一说话就带着浓浓的笑意,果真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火。
我点了几道菜,杜康全部给我改了,贵的菜统统不要。我白了他一眼,说:“杜大少,你刚才还说我想吃什么你埋单,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我点面子,今天我发了薪水,薪水不多,你知道我拍拖还得准备点钱。我父母给我的银行卡我可不敢拿了,姐和我约法三章了,如果要跟她好,就得学会自食其力,只要是自食其力,跟着我吃糠都成,如果靠家里靠父母,龙肉她都不稀罕。”
我的脑海里浮现起我堂姐那张倔强的脸,聂晓丹就是这样的人,对男人的要求其实也简单,她喜欢上进的男人,一直没有改变。
菜上来了,杜康吃得欢快,而我却食难下咽,杜康放下筷子,瞅了我一眼说:“晓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谁有事都瞒不了另外一个,我也没有打算隐瞒杜康,于是,我把林峰是咿呀的哥哥,曾警告我不要纠缠林咿呀,和我现在已经住到了林峰的豪宅里,以及咿呀的前男友敲诈我并且告诉我的秘密,统统告诉给了杜康。
杜康听得目瞪口呆,蓝色的灯光映射着他的脸,就仿佛在映照着一个木头人一般,除开眼珠子偶尔动动,整个人都快成僵尸了。
末了,他才回过神来:“我的神,聂晓明,你是不是在拍戏?我怎么觉得你遇到的事情太神了?我老板竟然是林咿呀的哥哥?还有,你被人敲诈你还真给了钱,聂晓明,我真不知道是该骂你一顿还是羡慕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说:“你就别嘲笑我了,现在什么事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只是不知道容大为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咿呀爱的人真不是我,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真的陷进去了,拔不出来,走不出来……我……”我的声音变得哽咽了。
杜康沉默了,他点燃烟,递给我一颗,我顺从地接过,我曾是不抽烟的人,可是现在我终于明白,有时候这袅袅的烟雾确实可以让人的头脑变得冷静一点。
杜康几乎快将一根烟都抽完了,才开腔:“晓明,容大为那人肯定是嫉妒你,所以他说的话里面一定有点水分。不管咿呀是不是喜欢了她名义上的哥哥,我们先要搞清楚,林咿呀究竟是不是林家的人。我可以帮你去查查,我有个哥们是报馆的,也许可以查到当年的报纸,看看是不是有宁城一小的老师双双遭遇车祸,临死前从车窗里抛下一个孩子的新闻……实在找不到,我们还可以去学校里了解下情况。”
我想了想,问:“要不,我直接问咿呀?”
他摇摇头:“她如果想告诉你,早就告诉你了,不会一直隐瞒到现在。”
我的声音变得低沉:“你说的也对,唉,她宁可告诉给容大为,都不肯告诉我知道,我真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杜康安慰我说:“这个事情,外人会比你看得更清楚一些,我想林咿呀之所以告诉容大为,可能是因为她当时年纪小,想事情想得不那么复杂,现在成熟了,知道许多话说出口前要三思而行。她不告诉你,并不一定是拿你当外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