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着娘的手,竟然发觉比爹的手还冷,但我也没有多想。
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很少在阳光下走动,就是皮肤凉些也没什么奇怪吧。
我怕娘过于忧心,便故意说这些年来一切都很好。
但娘想到我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流荡,又能好得到哪里去,难免伤怀,便抱着我忍不住暗暗掉泪。
爹一直坐在旁边听我们说话,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改常态难得一见的淡微笑容。
他看着他的妻儿在眼前倾倾而谈,内心上是不是已充满了幸福感?
就是小妹也说,长这么大才看到爹今天笑得最慈祥呢!
对于盗墓的事,我知道爹不高兴,便也只字未提,而多说的则是沿途趣事。
哪知,爹却忽然说:“玉儿,那些盗墓的事,你怎么不说你娘听听呢?”
娘说:“不听不听,那些事有什么好说的,怪渗人的!”
我不知道爹怎么忽然提起盗墓来,淡淡的说道:“是啊,那些也没什么好说的!”
爹语重心长,说:“玉儿,如今我和你娘在面前,有些话,爹总是要跟你说的。”
我望着爹沉重的神色,不免愣了一愣。
我也不知道是否触及爹的隐晦,竟是忐忑不安,说:“爹,你……你说吧,玉儿听着!”
爹微微一思索,又望了一眼拘束不安的娘,说:“玉儿,从小你的行为就非常奇怪,也成天说着奇怪的话,当时我和你娘一直都不明白,直到你长大了,忽然离家出走,一切都为了什么,现在爹总算隐约有些明白了!”
我心头泛起一片酸楚,委屈的低吟一声:“爹,娘……”
娘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握住我的手,难过的说:“我苦命的玉儿,这些年可苦了你啦!”
我只觉娘的手异常的冰冷,我起先触感之下还尚不觉,这时紧紧握着,才觉着一股冷气透骨。
我一蹙眉头,本来想问的,但一触及娘喜悦的眉目,想着这些年来自己给娘带来多少痛苦,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哽咽着说:“娘,玉儿不怕苦,倒是让娘担忧了!”
爹叹息着,说:“玉儿,爹知道,你这些年来,是想学会盗墓,是不是?”
越是不愿提起的话题,爹却屡屡提起,这倒让我大为意外。
爹又不紧不慢的说:“你一个女儿家,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要去学盗墓,爹知道,这一定有你的原因,是不是?”
娘怕我不安,连忙也说:“是啊,玉儿,你有什么心事,要跟娘和爹说,知道吗?”
爹紧跟着说道:“玉儿,你要听你娘的话。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爹和娘都是过来人,见的事也比你多,你说是不是?你若有什么心事,就该说出来了,这样我们也好有个商量,一起去面对解决。我相信,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我们父女的。”
爹的语气俞转轻柔,充满了关怀和鼓励。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爹最充满温暖的话。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爹从来都是一副冰冷的形象,哪怕儿女承欢,夫唱妇随,他也从不会过于表露他的温和。
我望着爹,只见他的脸在灯光下充满了慈爱,让我甚是感动不已。
就是起先对他的怨恨也一扫而光,甚至让我觉得得,也许这才是爹真正的本来面目?
我说:“爹,我对不起你和娘,你不怪我了?”
爹笑了笑,说:“傻孩子,这有什么怪不怪的,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原因,不管对不对,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总有解决的办法!”
我见爹都这样说了,知道也不好再推脱,再说爹都不怪我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娘也说:“玉儿,你看,你爹啥时这么和颜悦色过,是不是?你爹他就是这样,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是非常关心你们的!”
爹和娘的纯纯善导,令得我这些天来所受的不快一扫而空,满心的幸福感慢慢浸染着我久久没有得到温暖的身体。
哪怕是迟来的幸福,我觉得也足够了。
灯火在微风中飘忽,外面传来妹妹动听的歌声,唱的还是那首歌,但此刻听起来,竟不再是那般凄婉。
于是,我再也有了任何顾虑,终于将我的前世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他们听。
就算略有所知,娘还是听得惊炸不已,半天都会不过神来。
爹依然还是那般波澜不惊。
终究是一个处大事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非常的沉着冷静。
许多人都无法相信的前世之说,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是完全相信的,丝毫都没有怀疑我是否在说谎的意思。
娘还是抱着我,如不是顾着爹在侧,她便又要哭了出来。
我只觉得娘的身体都透着冷,使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怕娘看出我的难受,便表现的满心欢喜。
爹在房内来回的踱步,沉思了一会,他说:“玉儿,没想到你小时候说的果然是真的,看来你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爹错怪你了!”
我有些惊愕的望着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从不会想到爹竟然跟我道歉,一时很是慌乱,连忙说:“爹,你……你不……不要这样说,是女儿对不起你!”
爹叹息着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做得对,杜三娘对你有救命之恩,理应当图报,这是为人之本分……”
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