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开始思考起分手是不是才是唯一的道路。
但真的可以分手吗?真的可以放下吗?
长征一般的恋爱路途,好不容易经过翻山越岭重重险阻,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又怎么能做到说放弃就放弃呢?
那是安礼绪啊。是她年少时最深的眷恋,长大后亦难以割舍的情节。
试问这样的深刻的情感人的一生又能有几回呢?况且在大多的无疾而终中,她却幸运地有了故事的后续。
就算结局可能无法如人意般圆满,可能她要在经过更多更深的苦痛之后才会明白此刻决定的错误,但无论如何,现在她都是放不下的。
夏柚想,可能就算真的结束了,这之后她也无法再像喜欢安礼绪这样喜欢其他人了。
不论嘴上说了多少遍我爱你,牵了多少次手有过多少次拥抱,但那专属于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沉重的一次内心悸动,永远永远地都留给了十三岁那年与安礼绪初见的那天。
是一见钟情的。又是日久生情的。
只是她可能有些累了,夏柚想。
安礼绪也有些累了。
这些日子的坏心情好比头顶挥之不去的乌云,在每个人的心头沉沉压抑着。可是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呢,这样的苦痛要持续多久呢。
夏柚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这一次若是再妥协,后面又将迎来怎样的故事情节。
要放弃吗?会后悔吧。要坚持吗?真的很累呀。
夏柚甩了甩被冷风吹到发僵的脑袋,拿起钥匙,回到了温暖的客厅。
夏柚蜷缩着身子在楼梯上,楼道上只有一盏灯,余下的黑暗中就只剩这盏灯不断的跳闪。
夏柚把脑袋放在膝盖上,她仔细去听里面的声音,眼睛一眨不眨的。
她总觉得太安静了,这个家太安静了。
没有人——也许安礼绪还没有回来。
……
安礼绪很少抽烟,一方面是自知对身体不好,另一方面是不想带着一身味道进家门。
但现在,他却趴在阳台的栏杆处,嘴上叼着一根已经燃了半截的烟条。
他低垂着眼睑,瞧着脚底霓虹灯闪烁下的车水马龙,烟头的红色火光随着一呼一吸间变得黯淡或明亮,最终因为燃烧殆尽而归于灰败。
他将烟头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随后像不尽兴似的,又从盒子里抽出一根新的来。
没有了夏柚,这个家都仿佛不是那个家了。
他先打了个电话给林暮。
“喂,夏柚有去你那边吗?”
“安礼绪?没有。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小柚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没有,她没事了,不用担心,不好意思挂了。”
还没等林暮的河东狮吼,安礼绪就提前挂了电话。
然后他看着电话薄的电话,不知道该打给谁?
想来想去,他竟鬼使神差地按下了自家弟弟安西肆的电话。
“喂,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正写论文呢!”
安西肆对于接到他的电话似乎有些不爽,态度也很恶劣,但没有挂电话。
“如果你和你喜欢的人吵架了,并且知道她还瞒着你一些让你感到生气的事,你会怎么做?”
“……你是在问我吗?”
“废话,要不然我干嘛打电话给你?”
这个问题其实也把安西肆问懵了,他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