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暮，你没加任何大学相关群吗？”
“呃，没加，我不太喜欢用手机来着。”
“那也难怪了。”叶岫伽冷哼一声，“学生会的人早就潜入各个新人群，把大部分看得上、会说话的新生全拉进去了，留几个名额只是意思一下补漏。”
“是吗……”林暮挠着他一脑袋乱毛，“十五个人啊，感觉被选上会很困难的样子。”
他不觉得自己的模样很傻，可叶岫伽看他的表情倒像在看个傻子。他的目光追着叶岫伽，叶岫伽却没再看他，只是走过去把他忘在桌上的餐盘送到门口的台子上。
林暮如梦初醒，他环视一圈，此时正值晚餐高峰时间，形形色色的人端着餐盘走到固定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忘记，也没有任何人遗落，只有他一个人完全对此毫不知情。他感觉心脏突然梗了一秒，从未有过的自卑感随着自责接踵而至。他径直追到叶岫伽旁边，竟然一时忘记自己本应去感谢他：“我……”
“林暮。”叶岫伽的眼睛闪着一丝蔑视的光，“像你这种活得像张白纸的人，在大学里会很艰难。”
这话像是对他的判词，他那时表面没说什么，内里却因舍友的毫无情面而心神不宁。林暮承认，虽然当时自己因为叶岫伽的话很恼火，但站在大四的角度来看，他大一开头的确因自己不谙世事而过得无比艰难，像是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他按着网上的说明准备好了演讲稿和自我介绍，却没曾想部长一上来就问他与人与事的沟通方法，他被问得措手不及，只好慌张地摇摇头说自己不太擅长动脑子的事——部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下去了，可旁边红色头发的女生却生气，只是歪着头打量起他，像是看到了不同于学生会官僚气质的赤诚和温和。她凑到部长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好像是说了些“不要太过难为他”之类的话，之后的面试回到了林暮准备的内容，氛围变得轻松多了。
面试结束后，林暮看到那个红发女生从后门出来，连忙跑过去鞠躬道谢：“谢谢学姐帮忙。”
“哈？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是学姐啊！我跟你一样都是新生！”女生嘟起嘴，一脸不爽的样子，“姐只是实在看不过部长难为人，帮你说了两句罢了。”
林暮注意到了面前女生说话的重点：“部长在难为我？”
“你还真是蠢得要命，之前来的几个要不是关系户，要不就是长得好看。总之没有眼缘的，部长就会刻意难为他们让他们发挥失常，半数自动就缩回去了。”
“这样啊。”林暮叹气，原来叶岫伽在他来面试之前嘲讽他学生会水深是真的，他太过自以为是了。
红发的女生盯着他，圆圆的眼睛眨了两下，似乎要摆出关心的神情，却又在林暮发现之前及时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不过姐感觉你和那些油嘴滑舌的干部们不一样，稍微看你这个愣头青顺眼点，你可别会错意了，姐就是看不下去帮你个小忙罢了。”
他其实不想接受其他人这样的好意的——他进了学生会后才知道帮助他女生的名字。他之后二面三面的时候艾比都在场，他感觉这个过程异常顺利，甚至在收到录取短信时有种微妙的受挫感——他曾经求学的道路上总习惯自己一个人默默努力，可到大学之后，他总有种没有其他人的帮助，自己是完全过不下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