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两步三跨的奔进里屋,只见陈竹君立在一个三门柜前,伸长脖子正在翻衣服。他定睛一看,原本收拾整洁的房子已杯盘狼藉:两把竹木椅子前仰后翻的横在房间的中央,一个碎花枕头焉头耷脑的夹在床头柜半开的抽屉里,被褥皱皱褶褶堆在床头如一个山包,结婚照掉在写字台边已碎成一地玻璃。
“真见鬼,”张羽叫道,“房子怎会成了这样?”
陈竹君像个木头人般,根本没觉察到张羽的到来,依然一个劲的在柜子前翻腾。她抓着衣服,天女散花般的往四处抛去,房间即刻衣服遍地。
“你有毛病,”张羽道,“真正是有神经,这房子不知和猪窝还有什么区分。”说完这话,正准备走出时,只见陈竹君抓起一把衣服,直往自己丢,一条裤子,不偏不倚的落在张羽的头上。
张羽丢了纸牌,扯下套在头上的裤子,一看是陈竹君的一条红色睡衣长裤,气得就要上去揍人。
“你这个疯子,真是爬到我头上做窝了,”张羽话才落,只见陈竹君忽的转过身,抓起写字台上的一个镀金观音,狠狠的朝张羽砸去。
亏得张羽反应敏捷,弯腰躲过横空飞来的一劫,他刚要抬步往前,只见陈竹君抓着桌面上一个玻璃烟灰缸直砸过来,吓得张羽急忙跑出里屋。
“这母夜叉,这辈子怎么让我摊上了?”张羽捂着头跑到前面房间坐下,那慌张无奈的模样,让几个老师看了暗里发笑。
“继续玩牌,不要理她。”张羽道,“天快亮了,我们几个懒得上床,不如在这里坐等天亮。”
“太累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寡妇”老师道。
“上课,我不是说了,让上课见他的鬼去,”张羽道,“我说你,别装正经,我叫你打牌,你偏要说去上课。我说上课,你偏说着打牌。和我打牌才半个晚上就嫌不耐烦,和镇里那些人打牌,通宵达旦的怎么就没见你嫌烦?”
“老玩牌,没意思。”“寡妇”老师嘟哝着嘴。
“玩牌没意思?”张羽道,“玩牌没意思,那咱们来斗牛,相比起来斗牛比玩牌更刺激,谁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赌博。”
一说到斗牛,三个老师即刻来了劲。因为斗牛用不着照顾领导的面子刻意去输钱,赌场无父子,一码归一码,那才是真正拼手气的好游戏。几个人当即睡意全无,拿出牌来洗牌发牌,玩得很是开心。
“我们终年住在乡下,不找些这样的乐子,那我们岂不会枯燥得死去?若是住在城市,我们也可以可以尝试过着那花天酒地的生活,晚上去洗洗脚,kk歌,泡泡妞,或是约个人喝喝咖啡,聊赖天,多浪漫。没办法,我们住在农村,晚上只能在这陋室里玩玩牌,斗斗牛,推推牌九。如果教育局要是有一天说我们误人子弟,那尽由得他们去说好了,老子才不怕。老子心里有股怨气,现在是谁都不怕,天不怕,地不怕......”
张羽正说得一股无名火直往头上闯时,只听见里屋传来一阵悲悲戚戚的哭泣声。他伸长耳朵仔细听去,只见那哭声已变成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几个人握着牌纳闷着,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骂人的咆哮声,几个人屏住呼吸一心想听清那声音在骂些什么,只见一会儿骂声又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见鬼,好似房子里有好多人,”张羽轻声道,“什么鬼在房间,咱们看看去。”
几个老师汗毛倒竖,扔下牌,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跟在张羽背后往里屋走去。
几个人走进那满地狼藉的房间,只见陈竹君披着一床被单,坐在床沿上,正悲悲戚戚的在哭泣。哭了一阵,又望着天花板傻笑。傻笑一阵后,又指着房子中央,一个劲的骂人。骂了人后,又是哭泣。周而复始,反复循环。
“她中邪了。”“寡妇”老师小声嘀咕道。
张羽走上前去,喊了一声“竹君。”陈竹君没有反应,依然在那里胡言乱语。
“真正见鬼,”张羽道,“你们谁有巫婆或师公的电话,快打电话。”
“我和竹君师母是一个村的,她婶子山麻雀是个巫婆。”“鳏夫”老师道。
“那算什么巫婆,”张羽不以为然道,“跟巫婆吃过几顿饭喝过几杯茶就是巫婆了?”
“她拜艺过巫婆,自然会有巫婆的电话。”“鳏夫”老师道。
“有可能。”张羽点了点头。
挨到天明,几个老师哈欠连天,一个个精疲力竭告退。
“真是装鬼招鬼,”张羽脱了身上那套黑色衣服,狠狠的丢在了垃圾堆里,“我才不信看见彼岸花就会死人,穿了死人的衣服就会见鬼。”
张羽嘟嘟囔囔了好一阵,才打了赵燕的电话,把陈竹君看似中邪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赵燕忙和陈老树从家里匆匆赶来。
“好好的,怎么人变成这样了?”赵燕一进门看到女儿哭笑不止的样子,惊叫道,“难道真中邪了?”
“谁知道,”张羽道,“中邪不中邪,可不是由得我们说了算。”
“听说关涛的师傅道法不错呢,”赵燕道,“不妨请她来看看。”当即,两个老人没来得及落座,立马打道回府搬兵去了。三个小时后,赵燕夫妇果然请来了关涛,关涛的师傅。
关涛的师傅是一个六十开外的白发女巫婆,个头偏高,脸型瘦长。据说能推人生轮回,能窥游鬼阴魂,能占过去能卜未来,能知祸福能测生死。
几个人拥着关涛的师傅,像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