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开始被不断带出去的黑死病人，城中人不太多了，没有那么频繁的死人，即便死人，也没有人再追出来依依不舍，见惯了生死，他们已经麻木，眼泪是昂贵的东西，所以哪怕还会悲伤，却不再能流出眼泪。
吴羽微微笑着，面露慈悲，只是她做的事却是杀人的事。
子镰划过，乌光闪起，一道亮光是死亡的预言。
她杀人并不着急，所以这个城的人虽然不大多，她也杀了一会儿。
前世太阴星君时，众人对死亡的态度是无所谓，如今众人对死亡的态度是麻木，虽然都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结果，却偏偏不一样。
在连续屠了三个城后，吴羽对这些人丧失了兴趣，尤其是她在某天下午看着一个小女孩望着她，苍白的脸，漠然的神情，一下子就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如今的她跟那些魔族有什么区别。
她收起子镰，她看着女孩，问道：“你想要要杀我吗！那就拜我为师。”
“不能杀害老师。”
她慢慢道：“但是如果你不拜我为师，你是杀不了我的，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一个能杀我。”
她这话虽然说得傲，倒也是事实，所有人都无法近吴羽的身，和她打近身战实在是太吃亏了，一般人无法近身，即便这里有魔法，但吴羽的技能也是可以远程打击。
女孩显然理解不了那么多，她沉默着。良久之后，她道：“养一个杀你的人。”
“对，因为很有可能你没能杀死我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我懂了，老师。”
面对自己这么久收到的唯一弟子，吴羽还是很喜欢的，唯一的难题就是她的这些都是技能，教人的话都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教。
吴羽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女孩子勉强算得上心计深沉，虽然她脸上的苦大仇深隔着多远都能闻着味儿。但却一直没有动手，大概是在等待恰当的时机，至不济也该将吴羽身上会的学会。
吴羽只能把她丢给安德森。一句话就是：“基础的我不会。”
女孩淡定的学习中。
“一般的我也不会。”
“这种我也不会。”
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她问：“老师，那么你可以教我一些什么。”
吴羽沉思良久一本正经道：“我可以教你杀人。”
“我就要学这个。”
吴羽笑了，面目苍白。越发显得她眼如夜色。她道：“你现在还远远不够资格。”
“什么时候才够格。”
“等你不这样问的时候。”
这句话敷衍到极点，但是女孩真的不去问了。
吴羽停下脚步，时隔多日她又回到了耶路撒冷，那有一道墙，墙下站着一个人，一个熟人，此世的熟人。
她问：“你来了。”
“对。”亡灵法师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想。所以这么做了。”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叫人懊恼的理由，就这样想帮上一份都不可能。只觉得这人欠打。
好在亡灵法师自身也是不安分的人，对此只是发出桀桀怪声。
“我们毁灭掉这个世界好不好。”
“要毁灭就自己去吧。”吴羽完全不接这茬。
亡灵法师道：“我来是因为想告诉你爱丽丝被捉起来了。”
吴羽有点微愣，爱丽丝身为人鱼之王怎么会被一些凡人抓住，不说别的，爱丽丝根本就不大可能离开水，谁看见国家的王成天到处跑。
她站了一会儿，将亡灵法师抛在身后，往亡灵法师指的地方而去。
这是在一座临水的城，城中心意外的热闹，城外站着吴羽三人。
吴羽走进城里，每个人都黑纱覆面，中央也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被绑在一个巨大的木架上，底下是各种木柴，一个人手里有着火把。
那人将中间那人的斗篷扯下，流露出一张近乎狰狞的脸，半点儿看不出她从前的美艳，她身下的鱼尾白蛆翻滚，腐烂不堪。
那人道：“这就是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凶手。”
“杀。”
“杀了她。”
吴羽打量着他们，他们脸色明显透露出他们并不知道真相。
爱丽丝抬起头看着她的方向，目光意外的冷冽，吴羽有一种她已经看到自己的感觉。
有一勉强算高壮的汉子在那儿慷慨陈词，大意是他如何将这为祸人间的海妖给抓住的。
吴羽仔细听着，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爱丽丝会这样做，倘若下场一定会是这样，还不如就让害自己获得这样结果的人死去，多死一点儿是一点儿。
说来也是爱丽丝命如此，大概去亡灵之地的后果就是必定有所改变，莉莉丝如此，爱丽丝如此，想来安德森和亡灵法师也跑不掉。
她说：“不要，等你下回见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了。”
她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看见了未来，倘若你被绑在绞刑架上四处皆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也会对这个薄情的世界表示失望。”
她果然没有说谎，所谓的下次也就这次，她在木架上狼狈不堪狰狞丑陋，吴羽果然知道了原因，即便如此，仍旧哀怜。
她刚刚动一下，爱丽丝冲她摇着头，她没有动，她以为爱丽丝有什么后续动作，结果她看着一堆灰，长时间的发呆中，然后呢，怎么没有然后了，用不用这么坑，她总有点儿自以为是，老觉得后来有什么然后。
吴羽看着地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