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顺受到这件事鼓励很大,于是他回家翻起了哥哥的老版数学教材。爱因斯坦说:教育就是当你把在学校学到的东西都忘光之后剩下的东西。既然在学校学到的东西大都要忘,为何还要学?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学习不再是学习刻板的教材知识,更多的是学习方法和学习思维吧。复旦大学校长杨福家说:在知识更新迅速的时代,能真正拉开人与人差距的,不再是你掌握了多少知识,而是你的学习能力,只要拥有学习能力,就能原地逆袭。
而邹顺无疑是拥有学习能力的,他花了一天时间,就把六年级的数学教材吃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和学懂还有很大差距,但要应付考试应该还是绰绰有余了。最后考下来也和邹顺预料的差不多。多年以后,当邹顺想起这件事,依旧会沾沾自喜。
邹顺就这么和王洁组成了搭档,一起主持国庆节目。当邹顺被叫到办公室,听说王洁要和他搭档时,只是觉得难以置信。虽然他这个主持人的位置并不能让他和王洁的关系有什么改变,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将和王洁一起登台,一起合照,他的心脏就急速跳动,似要破体而出。
邹顺其实很是郁闷,一般的活动都需要反复排练,直到累了方才罢休。可是关于主持人,老师却几乎不主持排练,只叫他们回家好好熟悉台词,到时对一下台词就好。邹顺心里满是不情愿,但又无计可施,只得安慰自己:虽然不能和她天天排练,但只要能和她同台,便已是美事一桩!
想想还真是讽刺,邹顺和王洁已经是搭档了,可是他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基本属于零交流的状态,或许他真应该好好改变一下了。
邹顺回家在他的日记本里这样写道:“我该怎样描述我心中的激动?感觉上天给了我一个莫大的机会,每个人都是那么可亲可爱,我将要和王洁一同登台,一同主持节目,我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情?感觉一切文字都失去了它们的色彩……”
六年级学生稚嫩的文字在笔记本里流洒出来,同时流泻出来的还有他炽热的情感。
为了使自己表现更出色,邹顺只能在私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主持稿,以前那么多次国庆演出,邹顺每次听到主持人的那些稿子都觉得枯燥无比,可是今年,邹顺看到主持稿,却只觉得无比亲切。每次细细读着稿子,一边读一边想着心上的人儿,想着她柔美的嗓音,想着和她一起登台的场景,不觉太阳就已落到了西头……
虽然邹顺准备得无比充分,可是国庆节却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翻了过去,什么都没留下,甚至连记忆都像是被人抹掉了一般。邹顺和王洁虽然搭档完成了一次主持,可他们说过话吗?邹顺不知道,或许他们打过招呼吧!
在课间,经常看到她和同学玩跳房子,邹顺的双脚总会不由自主地往她所在的方向慢慢移动。看见她们玩得这么开心,邹顺感觉有几个字像要蹦出自己的嘴,可是看到王洁窈窕的身影,那简简单单的“加我一个吧”就只能堵在喉咙里。有时候脑海中的两个小人争执过度,邹顺就会胸闷气短,虚汗直冒,直到他远远地逃离战场。
其实邹顺玩跳房子是有一手的,或者说他作弊可有一手了,每次他背对着扔瓦片的时候总能扔到好位置,因为他在扔的时候总能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往后一瞥,对他来说,这简简单单的一瞥就足够让他把握好力度,然后将瓦片扔到自己想要它去的地方。
虽说农村孩子运动细胞普遍比较强,但在平衡等方面却很差,但邹顺能兼而有之,协调发展,这也就垫定了他在跳房子这一事业上稳定发展的基础。
一个干冷枯燥的日子,此时虽是十二月。而且此处又是山村,山多,海拔也高,但由于石田村纬度在三十度左右,到了十二月依旧没有下雪的迹象,在邹顺的记忆里,下雪这事得等到一月才行,虽说有时在十二月便已经有了下雪的迹象,但真正要看雪还是要等到一月。
这一天虽然干冷枯燥,但在黄历上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适宜做的事情有很多,但邹顺只记得宜入宅,为何?因为今天是村里侯子才乔迁的日子,其实侯子才在村里口碑并不好,但在这三村五寨,大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别人有了红白喜事不去露个面,说出来对名声也不太好,所以,除了那些真正和他有过不去的坎的人除外,村里人基本都会来捧个场。
孩子们尤其喜欢这种事情,有九大碗可以吃,有牌场可以看,还可以参观人家的房子——即使自己家里破败不堪。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和一群伙伴疯玩,有时主人家有丧事,一家人都在痛哭流涕,但却依旧无法影响孩子们的笑语欢颜,有时主人家在灵前磕头、流泪,而另一边就可能有孩子在偷笑。当然,这只能说是童行无忌,毕竟这是上天赋予他们的特权。不过,侯子才是乔迁之喜,自然不会有此等画面出现。
此等日子,王洁肯定也是到了的,那天虽然很冷,邹顺的心里却无比温暖。
无穷的创造力,健壮的身体,活泼好动的性格,是那个年纪的孩子的共性。因为在冬天,晚饭摆得早,大概四点钟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