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晴一惊，转过身，江凛正靠在门框边缘上，懒懒散散地勉强打理了下自己，白皙的脸上还沾着点水珠，垂落在淡色的薄唇边上。
“嗯……嗯……”蓝晴心有余悸往他的方向走。
江凛顺着她刚才的视线抬头，瞥见那一轮诡异的月亮画作，眼底酝酿过一缕深邃的情绪。
蓝晴跟着江凛来到了客厅，这里和早上一样的乱，茶几稍微收拾了一下，上面却摆着不合时宜的泡面。
蓝晴扭头，瞧了眼江凛，“你早上吃这个吗？”
“嗯。”江凛认真地点了点头，补了一句，“中午和晚上也吃这个，放心，口味很多的，都在厨房里，你可以随便挑。”
蓝晴头一回感觉有点头痛，她走到厨房里，宽敞明亮的厨房里所有厨具都是沾了灰的新品，她拉开冰箱柜门，果不其然，塞满了泡面。
也不知道泡面冷藏是谁给他的创意。
其余的地方，也都盖满了一盒盒的泡面，从国内到国外，一应俱全，不知道的以为这里是泡面商店。
蓝晴叹了口气，好歹也是个反派，坐拥金山银山，高档小区，豪华别墅，怎么过得有股凄惨的意味。
关上了冰箱门。
蓝晴意识到一件事，她心如死灰地靠在冰箱门上，她……嗯，也不会做饭。
于是，两人蹲在一起吃完了两桶泡面，蓝晴格外享受这样悠闲的，也能陪伴他的日子，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只能记忆起很小很小模糊的碎片式回忆里，她依靠着他，在春日的沐浴下，静静迎着吹拂而来的风。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凛吃的很快，吃完后蹲在沙发里沉思了一会，扭头盯着刚吃完了的蓝晴，蓝晴被炽热的目光锁定，忍不住想问他原因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
“诶，小晴，你今天的拍摄取消了哦，不用来摄影棚了，那个——”对方是昨天和她应酬的两个男人之一，杂志社的副主编。
蓝晴没等他说完下一句，立即按了挂断键，眼神中一瞬间闪过杀意。
要不是逢场作戏，不会和他们僵持那么久。
蓝晴要动手杀他们很容易。
“怎么了？”江凛看她一句话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蓝晴耸耸肩，露出职业的微笑，“没事，人渣的电话，听听就算了。”
江凛了然地点点厅上的钟表，差不多到了十点多，他问蓝晴，“那我们开始吧。”
这次是在江凛卧室之外的第二间画室，江凛随手选了个画布，快速拿走了一版新的颜料和干净的调色盘，娴熟地柔和了几种想要的颜色，选中了几只画笔，搁在了一边。
从进入画室开始，江凛整个人周身懒散的霎时间清空，他瘦弱的身体周围仿佛笼罩着一层浓厚的阴郁，双瞳遮蔽上扭曲的色彩，专注于画像没有其他东西。
蓝晴进来之前还问过他要摆什么姿势，江凛思索了下，指了指那边的一个凳子，说，坐在那里就好了。
也没有特意指定动作，蓝晴乖巧地坐在凳子上，静谧的画室里传来纸张与画笔摩擦的沙沙声，蓝晴与江凛时不时对视，细碎的黑发舞动，他的眼神漆黑深不见底，又夹杂着某种极致到疯癫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