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卿浑浑噩噩度日如年,阿琪说今日穆淸决依旧没有去上朝,兀自坐在小院的棋桌旁失神,却听到太后宫里的梨子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
“娘娘,太上皇和太后被皇上幽禁了?”
“什么?”艾卿惊愕的站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不理朝政,将前来朝访的冀王晾在宫中不闻不问,太上皇得了消息,前去质问。却看见......看见皇上和楚妃在乾正殿饮酒作乐,一气之下便与皇上争执起来。后来不知怎的皇上竟命人将太后和太上皇圈禁起来,下了令不许他们出熙华殿半步!”
“这不可能!”艾卿摇着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不是他能做出的事,我们现在便去熙华殿。”
这两日日头明晃晃的却不烈,狂风吹得宫苑内外森然而萧索,合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转了心性,这赤云后宫怕是要大变天了。
艾卿将宫人们的议论听在耳边,却也无心理会,匆匆忙忙的赶到卿华殿。
进了院门便看到穆落樱母子也都在,想是都听到消息才急急赶来的。
“沁儿,你怎么也来了?”太后听到丫头禀报便迎了上来。眼眸间尽是苍然,仿佛瞬间便老了许多,从前那雍容淡然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
艾卿看得心中一疼,只问:“父皇,母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皇上会命人将你们幽禁起来。”
“决儿近日行事荒唐,哪还衬得上这‘皇上’二字!”太上皇坐在主位上满脸颓唐,语气里尽是愤然:“我看这天下于他眼中到没有一个女子重要了。”他口中的女子指的自然是楚音。
这话听在艾卿耳边却像是针尖一般的刺进心口,难道他真的是因为楚音才会突然变了一个人吗?从前他再是宠爱自己也不会置江山于不顾,可如今为了楚音不仅荒废朝政,还下令幽禁太上皇和太后。这样的他让艾卿觉得陌生而失望。
正失着神,便听到穆落樱唯恐天下不乱的嘀咕了一句:“这还不是得了父皇的真传吗?再说了,依女儿看皇上多娶几位妃嫔倒是好事,穆家子嗣单薄,楚音从前虽是犯了错,但也为皇上诞下了皇子,皇上这几日想通了多宠她些也无可厚非。至于幽禁一事,父皇都将皇位传给他了,本就不该再横加干涉,这也怪不得皇上会生气。”
“樱儿,你这是什么话?”太后气得一个仰身差点没站稳,还好被艾卿和梨子扶住。
穆落樱见此似乎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将又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被文澈拉在一旁站着听了许久的文鸳见无人说话,便跑到艾卿跟前转过头努着嘴对穆落樱说:“分明是皇上舅舅不守信用,他说过谁也分不走舅母的宠,如今却迎了那个坏女人进宫。鸳儿不喜欢那个人,母亲却还要日日想法子讨好她。”
“鸳儿!”
穆落樱见自己女儿要揭底,想喝止,文鸳却似乎并不买账,又接着说:“方才你和父王在寝殿说的话鸳儿都听到了,你们要坏女人套皇上舅舅的话......”
穆落樱情急之下上前堵住文鸳的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文鸳虽未能将那番话说全,但这里头的种种已经昭然若揭了,冀王此次前来本就是带了目的的,起初放下成见借文鸳来讨好艾卿,现在见楚音得势又明里暗里的为楚音帮腔,要的不过就是赤云探寻油田和开采石油的方法。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所有让赤云强盛起来的物件儿都来自艾卿,况且以洛窟的地形地貌,能找到自然泄露的油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太上皇虽退位后就极少管朝政之事,但对洛窟的意图也是了然于心的。此刻看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又想到儿子将自己幽禁的事,一怒之下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砸在穆落樱脚边,摔了个粉碎。颤抖着身子声嘶力竭:“我穆家的江山只怕要毁在你们兄妹二人手中了!”
穆落樱从未见过太上皇发这样大的火,被喝在当场半晌都不敢吭声。她本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在冀王面前立个大功,好压一压王府那些妾室的气焰,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让赤云对洛窟生了芥蒂。
文鸳见太上皇发这样大的火,多多少少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吓得嘤嘤的哭了起来。
太后虽气愤穆落樱的做法,却也舍不得这个孙女哭,伸手示意她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安抚。
“洛窟是女儿的夫家,父皇就不能看在女儿的颜面上将探寻石油的法子告诉我吗?你日日想着赤云的江山,可有想过女儿为保住这王妃之位受了多少算计?若此次不能为洛窟立功,只怕王爷迟早会将女儿废黜,扶旁人上位,到时女儿可怎么活!?”
穆落樱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在冀王府的处境说出来,语气里充满了怨怼。艾卿将这话听在耳边只觉得悲哀,这古代的女子受三从四德荼毒太深,事事以夫为尊,觉得离了男人便活不了了,好好的一个公主生生被逼成了毫无原则和底线的怨妇。
太上皇听到她这话眼神里有疼惜闪过,但也只是片刻便消失无踪,只说:“当日是你自己一心嫁给冀王,如今受多少苦处都是你自己招来的。
你记得洛窟是你的夫家,可记得自己的根在赤云?赤云这些年受尽了贫落欺压你不曾过问,如今强盛了,你却要为了一己私欲出卖赤云,你且去告诉冀王他要来访,我赤云夹道欢迎,可走时一粒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