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干完了活,弄得我们从头到脚都臭烘烘的。眼看就到中午十二点了,返回时,老李把车开得飞快,没用半个小时就回倒了市中心。汽车又三拐两拐,很快就来到一条幽幽静静的街道上。此处是高干住宅区,“花园街”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高不可及的,平时很少有机会走进去。这条街还不是通路,普通人连有时路过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高不可及,外人不能随便,可能也不敢进入,通常情况下,街上又都是一些高级小轿车来来往往,所以“花园街”总是显得幽深,安静,自带着一层神秘色彩。
从选址上看,“花园街”就是与众不同的,紧靠着市区内的“花园山”。这座山不太高,也不算大,但风景优美,是我们当地人休闲,游玩的一个好去处。再从建筑上来看,此处更是不同寻常,都是独门独院。院子都差不多一样大小,都有半亩地大,都是用一扎多宽,两米多高,刷着黑漆,上端被削成红缨枪型的厚木条围起来的。一模一样的红漆大铁门,大门上还安着小门。院中央都是一模一样的坐北朝南的苏式建筑,都是有天窗,带阁楼,似楼非楼的大房子。虽然也是红砖房,但都是特制的红砖头。可能是烧制的程序和用料都不一样,这种砖头比普通的做工细致,看着就细密,刚硬,还有陶瓷的光泽。
汽车一开进这个街道,看着两旁的阔院大屋,不知为何,你会突然被此处散发出来的优越感,或者是等级的意味压住,不由自主地就想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不过老李好像和谁有意作对似的,故意减到最低档,使劲地哄着油门,让汽车牛吼似地叫起来。这条街路虽然有点小漫坡,但猪屎也不算沉,估计用三档,或者四档就能冲上去。
“往这里拉猪屎?这里还有用猪屎的地方?”我可能是被老李感染了,恢复了常态,吃惊地说。
“是啊。这里就不用猪屎啦?有土的地方就会有屎。”长青意味深长地说。
汽车在街道紧里面的一个大院子跟前停下来。老黄和赖子都下了车,走过去敲门。敲了半天,里面也没反应。赖子一抬头,发现小门的顶上镶着一个按钮,赶紧对老黄说道:“别敲了,人家已经安电铃了。”说着话,他伸手就去按门上的按钮。
“让我来!”老黄把赖子挤到到一边说。“操!”他踮起脚,可怎么也够不到门上的按钮,又扫兴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几个哄堂大笑起来。
“我就不信我老黄够不到!”一定是我们的笑声刺激了他的某根神经,老黄不甘示弱地说。他瞅准按钮
,蹦起来,伸手去按,可是没按准。他一连蹦了三次,就是按不准。
正这时,大铁门上的小门突然被使劲推开了!赖子一闪身,躲到一边。老黄没躲开,差一点被拍了个跟头。从门里边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这姑娘浑身都圆滚滚的,胳膊腿都鼓溜溜,不算太难看也不算太中看,反正别有一番样子。大概用一个“圆”字,就可以概括她的长相了。
她出了门,掐腰一站,气呼呼地冲我们嚷嚷起来:“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这是谁家的丫头啊?”我小声问长青。
“经理家的老丫头。”他也小声说。
“咱们的经理能住这房子!他也不够级别啊?”
“你不是知道嘛,他以前可是大官,后来老犯错误,一点一点降下来了。”
“啊!听说过,老犯‘基本主义’错误。他以前的官还真不小啊!”
“你叫红霞,小名‘元宝’。你妈是在1966年半夜十二点三十分生下的你,因为难产,差点没要了她的老命!你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正想去当兵。”赖子往她对面一站,也掐着腰,嘴皮子很溜,没停顿,一口气地说。
“呵呵。你是谁啊?咋了解得这么清楚!呵呵。真有意思!你们车上拉的什么呀?”这姑娘好像被赖子这套磕吸引住了,转怒为喜地对赖子说道。她圆圆的脸上刷地变幻了颜色,全是天真烂漫的笑纹。
“这可是好东西啊!你还没闻到香味吗?”长青打趣地冲她喊道。
“什么什么啊?这么臭啊!”听到喊声,她才好像有了某种感觉,使劲地抽动了几下鼻子,然后大叫起来!
“丫头,我们拉的这是猪屎啊!给你家上地用的啊?”老黄赶紧从赖子的身后绕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说。
“什么什么啊?拉这里来干什么?赶紧给我拉走!我家可不用什么屎!恶心不恶心啊?”她瞪着老黄,十分厌恶地说。
“死丫头,这是上地用的,没有臭那来的香啊?那个师傅,赶快拉进来吧。”从小门里又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喝斥住红霞,又冲汽车摆了下手说,然后一扭身返回去了。
看上去她就是个极普通的家庭妇女,如果她不是从这样的阔院大屋里走出来,大家甚至都会认为她就是个农村老太太。要是非要找找她身上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也只能说她身后凸起非常出奇!用赖子形容女人的方式来说,那地方能趴一条狗。
“这就是咱们的经理夫人?”等她返回去后,我小声地问长青。
“是啊。”长青也小声回答。
“这也太不般配啦啊!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不般配怎么啦?人家两口子丫头小子的也没少下啊?”
“那咱这大干部又何必犯‘基本主义’错误呐?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