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你家里人或者我家里人不同意，该怎么办？”墨凌薇的声音很小，透着浓浓的担忧。
怎么办？
封少瑾努力的回想着，几年前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活的足够温暖肆意，面容上时常挂着微笑，看着她的时候，温暖和宠溺好似快要从眉梢眼角里流淌出来。
他记得自己好似朗声笑了几下，打趣她：“怎么，担心不能顺利嫁给我？”
所以，他尽力模仿着从前的口吻，低低的笑了几声，说了句：“怎么，担心不能顺利的嫁给我？”
墨凌薇又拧他，这下子用了全力，“谁稀罕嫁给你，不嫁给你正好，我就留在锦城，留在我哥哥的身边，听说我哥哥快要成亲了。
这消息应该是假的，我哥哥给我的信里提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你哥哥都要成亲了，你留在你哥哥身边做什么？等着被你哥哥嫌弃吗？”封少瑾笑的越发开心了：“还是乖乖跟着我，我收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一辈子都对你好，一辈子都不离开你，好不好？”
往事不堪回首，一层层的扒开，都是刻骨铭心的伤口。
此时的封少瑾笑不出来，他闭了闭眼，嗓音低低哑哑，“不要留在锦城，就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墨凌薇轻咳了几声，大概是闹腾的累了，也实在是醉的厉害，半响没有回答他的话。
封少瑾垂眸看过去，她已经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封少瑾小心的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安放在枕头上，手指伸过去，落到她的领口的盘扣上，帮着她又解开了一颗扣子，困在他身体里的凶兽好似要从躯体里咆哮而出。
封少瑾赶紧收回了手，替她盖好被褥，匆匆站起身，去了耳房。
他舀了冷水拼命的淋着自己发热的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上一次欺负她，她用绝食来跟他抗衡，如果趁着这个机会再欺负她，她清醒过来大概要用命跟他对抗了。
他在她心里储存的信任值已经越来越低，低到她压根就不相信他了。
如果再突破她承受的底线，她怕是宁死也不会留在自己身边了。
封少瑾一会想着她刚才的模样，一会又想着过往的那些太过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的虚幻时光，脑子里天人交战。
许久，他洗完冷水澡，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了身白色的中衣，端着温水回了卧房。
他看着她沉静恬美的睡颜，拧干打湿了的帕子，替她轻轻擦拭着脸颊，双手和双脚。
他将她的发髻散下来，铺开在绣着戏水鸳一鸯的缎面枕头上，又将她领口处散开的两粒盘扣扣上一颗。
做完这些，他披了衣衫，出了卧房，站在长廊的窗口，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着，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看着院子内寂寥的风景。
轻微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由远及近。
封少瑾不用回头，就知道来找自己的人是谁。
“你来了。”封少瑾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淡声问：“考虑清楚了？”
女子心思微动，好看的眉眼处闪过一抹喜色，讶异的问：“爷知道我这个时候会过来找您？您是特意站在这里等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