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
竹岩晋收起刀,朝张七逃跑的方向看来几眼,发现张七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回到火堆旁,只找到一具冰凉的尸体,男孩已经冻死了,火还在烧着,人却没了呼吸。
竹岩晋静立了一阵,看着满手的鲜血和男孩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牵着两匹马离开了山洞。
天微亮,黎明的光辉一点点洒在雪地里。
初晨,张老翁拉着小竹,一脸疲倦地走回村子,显然一夜未眠,他们寻了竹岩晋一夜,心中十分焦急。
想起前几次来村里借宿的贵公子的下场,张老翁心中阵阵不安,老天保佑啊,保佑好人平安。
这时,远处显现出几个黑点,黑点渐渐变大,是竹岩晋,他骑着一匹马,后面还跟着一匹。
“公子,是公子!”
小竹兴奋地尖叫了起来,她飞奔着向竹岩晋跑去,像只灵活的兔子,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小脚印。
她跑着,跑着,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整个人磕在雪地里。
“好疼啊,呜……”
小竹撑起身,揉着小脑袋,小声哭了起来,真的摔疼了。
此刻,竹岩晋已经到了她面前,他轻轻为小竹擦去额头的雪,乐呵呵地笑道:“跑这么急干嘛,我又不跑。”
小姑娘一见竹岩晋,立马擦擦眼泪,气鼓鼓的,像只发怒的小公鸡,嘟着嘴道:“公子,你昨晚去哪儿了?都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多着急啊。”
竹岩晋看到张老翁和小竹脸上的疲倦,猜出了他们找自己找了一晚上,心中有些愧疚,他摸了摸小竹的头:
“抱歉,我去办了点事,我们回吧。”
说着,他把小竹报上马,和张老翁一起回村子。
下午,竹岩晋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努力地吸纳四周的灵气,尝试将灵气转化为灵力。
昨天的事让他明白,在危机来临时,自己最大的倚仗还是自身的实力,而不是他人的庇护。
想起小竹的关心,以及她对自己的信任。这种无条件的信赖,重新燃起了竹岩晋的斗志,他不想辜负这份信赖。
他,也不甘于平庸地活着。
必须继续修行,恢复曾经的修为,我不能当一个谁都保护不了的废人。
然而,灵气已进入体内就瞬间消失,竹岩晋用神识探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依然找不到消失的灵气。
他今天尝试了上百次,都失败了。
修行者将修为分为十个境界,前九个境界分别是一漩至九漩,代表的修为依次递增,第十个境界名为天阙,从古至今仅有寥寥几人达到。
其中一漩境界代表着修行的入门,评判一漩境界的标准便是,将吸纳的灵气转化成能为己所用的灵力,这是修行的基础。
一个无法将灵气转化为灵力的修行者,就是个笑话。
竹岩晋叹了口气,算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小竹猫着个小脑袋,捧着一件袄子来到院子里:“公子,外面凉,你别冻着了。”
她垫着小脚,亲手把袄子给竹岩晋披上。
“小竹,问你件事,村长这个人怎么样?”
经历了一连串的事,竹岩晋渐渐觉得村子里有些古怪,整个村子很少能看到青壮男子。
另外,张七是村长的亲侄子,在村子里兴风作浪,村长并没有管束他,而村民却很敬重村长。
不对劲,按理说,这样的村长早就引起众怒了。
“村长爷爷人可好了,从不发脾气,每次去平州城都会给我们带糖果。”
“张七为祸乡里,大家没有迁怒于村长吗?”
“村长爷爷是好人,他经常训斥张七,而且逢年过节,他都会自己出钱接济整个村子,每户人家都有份。”
原来是用钱财收买人心,连孩子都被糖果收买了,这个村长有点意思。
竹岩晋淡淡道:“我走遍过整个村子,村民们是靠打猎为生,都不富裕,为何唯独村长家有钱接济你们,他的钱,哪来的?”
小竹虽然思想单纯,但也能听出竹岩晋言语中对村长人品的怀疑。
她不愿意看到竹岩晋质疑村长的为人,但又想不出理由去反驳,只能干着急,脸涨得通红。
竹岩晋看到小姑娘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拉住小竹,笑道:“好了好了,我相信村长不是恶人,外面冷,你别冻伤了,咱们进屋吧。”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竹岩晋心里依旧怀疑村长,披着羊皮的狼,他见多了。
当天晚上,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地进了村长家。
村长点亮蜡烛,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张七,厌恶道:“事没办成,反倒把自己弄成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七像只落水狗,狼狈不堪,低声下气:“叔,这次失手是有原因,那公子哥身份肯定不一般,他三言两语就说服了马匪。”
村长摸着胡子,思忖一阵,道:“你说,马匪最怕谁?”
“当然是兵了,前些年官兵来北域剿了好几次匪呢。”
村长接着道:“那么,平州军掌握在谁的手里。”
“信王府。”张七脱口而出,接着神色惊恐,“难道他是……”
“没错,他很可能是信王府的人。”
张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在平州和北域,有个共识,得罪信王府只有死路一条。
忽然,张七察觉到一股杀气,他抬头看到村长神情冷漠,目光如炬。
张七连忙向后退,心寒至极,他明白,只要自己死了,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