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润玉惊闻,一愣。
“即是这姜央神庙!”雨霏扶了两位老人,蝶躞之间入了破庙。破庙檐上屋瓦已经破烂不堪,大殿之上一位浑身冒火的神人,紫红色红烛照耀下紫红的脸,酱红色和瓦蓝色的锦袍已经被雪花盖了半张脸。
润玉心里突突直跳,长这么大,哪里受过一个芳龄女子如此厚待;虽然常常思念素未谋面过的双亲,对儿女私情却从未敢奢求。赶紧往后躱,嘴里念叨:“姑娘,请自重!在下并未邀请过姑娘!”
“哪里?奴家只是顺路……”雨霏五指紧扣住润玉的手,另五指尖尖,仿佛弹奏琵琶一样弹过木心鼻梁。嘟唇,垛脚,扭腰,一气呵成,娇嗔道:“方才看那皮影戏时,见你气度非凡,奴家自是钦慕不已。可曾想见你弹奏古琴时,脚板底下鞋子已经开了嘴儿,嘴儿里面粘满了银砂,这银砂你岂不知是这姜央庙外的河砂?”
“雨霏姑娘着实聪慧……”润玉只觉得昏昏沉沉,昏身动弹不得,心又不甘,嘴里就不断重复这几个字,也许某种宗教的东西或可镇静舒缓心里的紧张情绪吧。
“干嘛?崩着脸,奴家又不是老虎?”雨霏欺身坐在润玉膝旁,上下左右扭动,衣裙悉悉索索响,甚至引得他全身都痒。身下异样,眼光就痴了,呆若木鸡不敢擅动。
“你是何人?在下与姑娘应该只见过一面!”润玉终于憋出了内伤才算把这句话说完。
“戏里的白娘子一开始也不认识许仙呀!”雨霏笑着否认:“如果认识的人才能……才能相爱,那岂不自己只能娶自己的表妹?关健这表妹如果离的远,也不相识可怎么办?”
“呵呵……”润玉一心瑟缩了自己的双腿,无言以对。
“如果相识才可以相爱,那一见倾心,又是怎么回事?”雨霏娇憨憨双手捧了自己的脸,自己就像蛇一样整个趴在了神像脚边,因为润玉要一直躲,身子往后仰,几乎躺在了蒲团上,那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子也跟着趴倒,问他。
“仔细闻着你的味道,真是香甜软糯的感觉哦!卧蚕眉,鼻若悬胆……唇若含朱。眉眼也生得俊俏,老有人说,生得俊俏能当饭吃吗?奴家怎生觉得,生得俊俏,看着真的是让人津津有味呢!”殷雨霏几番摸索下来,却叹了口气坐直,咽了好几口口水才住了。
……
……
好整以暇。
半夜时分。神女和该死的猫拱出了偏殿,见殷雨霏那女子瑟缩了双手双脚,在神像两只脚窝子里面睡着……润玉的一件烂被子勉强盖了她的脚。
“吾儿润玉,润玉——”一身褴破衣裤,该死的猫轻语……遍寻润玉不见。
“吱吱嘎嘎……”老太婆神女摸出庙门,雪天雪地上,这才看见:润玉一个白塔松似地立于庙堂门口,一手托着供神的红烛,另一手里托着一卷书,正读得痴迷……
……
……
另外一边,茅草屋里,花粥与那个二傻正准备吃饭。
这饭吃得早点有点早,晚饭却有点迟。
“什么!你快过来。那个……”花粥坐起来,一时半会好像找不到合适的一个称呼。“那个,二傻……”
思虑半晌,她还是觉得“二傻”这个称呼比较好,什么“傲无邪”“太子”,还有“蛊王”这些个离自己太远。
至于是“二傻妹妹”,还是如他自己要求的是“二傻弟弟”,诸如此类,她似乎无法选择。
所以最终选择了回避。
傲无邪站着僵立在那里生气,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继续生气下去。
花粥居然认可了这个安全距离,大概她隐约的知道自己救了她,估计是给自己留面子,没把自己赶走。
这花粥居然毫不避嫌,这屋内的一个男人。
“哐哐……哐”
三声门响。
来这柴房,半夜里会有谁?
如果是某个花魁,是不是要把自己当奸夫一下给捉奸了,爆煸之后送交官府;如果要是那个酌墨子老鸨,是不是话会好说一点儿,银子多给一点,嘶——
还是说直接正人君子先表态:“我是某某某,甘愿娶花粥为妻,从此不离不弃……”毕竟是自己半夜之内的。
正踯躅不行,不知所措时。
“哐哐啷个”一声,风雪卷上粉尘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傲无邪脚间,他直接躱进了上次躱的那个柴垛里……
反正这十多日来,每遇险情都如此。
花粥床上躬下身子来,拍拍进得门来的那堆黑物笑着说。
“什么!你好乖哦。姐姐一会儿赏你骨头吃……”
“好家伙!”
那堆黑物一个翻滚,扑腾扑腾四只脚,抡了花粥和柴垛里的无邪一脸雪珠散霰。
“好家伙!‘什么’是什么?”
“‘什么’当然就是‘什么’,‘什么’什么也不是!”花粥像是说着绕口令。
饭菜摆好之后,简单的小桌子上,摆了“什么”叨来的一个手拎的那种铝饭盒里装满了糯糯的粳米粥,里面夹层上两个扁盘子有两样小菜儿。豆芽菜,土豆丝儿之类的。五哥给花粥披上衣服,确定她不会着凉了之后,才牵着她的肩膀按她一起坐下。
什么那条黑狗,有点不好意思,黑黝黝的两个眼珠看着无邪,仿佛他是个不怀好意的侵略者,它说:“?,?……”
“别叫——”花粥扶摸着什么的头,歪歪头,翻炒翻白眼儿。
“二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