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方羽若轻轻关上了花洒。
刘海上的水滴，让她朦胧着睁不开眼，她下意识伸手到一旁的淋浴架上去拿那块干毛巾。
离毛巾的距离仅剩一毫厘时，她的动作显然顿住，下一秒迅速收回手，裹挟着一身水汽就这么光裸着出了浴室。
在包里翻找到无痕手套，方羽若熟练地戴上，拿起封口袋，又进了雾气蒸腾的浴室，仔细地检查着浴室的每一个角落，轻拾起掉落的发丝，用消毒水清洗着下水口，可能留下的皮肤碎屑，以至于会被查到dna。
在听到屋门砰的一声响，方羽若心里一咯噔，沉思一瞬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然后从浴室里快步走了出来。
“不是说今天有事，晚回来一些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面前的男人脸色阴沉，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显得侧脸的线条更为凌厉，墨色的眸子带了一丝阴鸷，他一言不发，径直朝方羽若走了过来。
他在生气。
不对，是非常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男人的大掌已经狠狠地一把握住了方羽若的脖颈。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她的背重重地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再也动弹不得。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倒流直冲至大脑。方羽若脸上的血色尽褪。她拼尽全力地开始挣扎，好半天嘴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白…慕霖，你…咳…放开…咳咳…放开我！”
“目的是什么？”男人眼里带着隐隐地怒气，手上的力气也隐约加大了不少，“为什么整成她？你怎么敢的，嗯？”
方羽若感觉外界的声音一下变得稀薄起来。
“你…先…放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挤出几个字。
渐渐地，她的目光开始涣散，眼睫轻颤着，纤细的手臂失了力，无力地垂到了身体两侧，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一滴温热的泪滴在了白慕霖的手臂上。
看着方羽若苍白如纸的脸，白慕霖脑海中有两张面容逐渐交织，重合。他蓦然醒了神，手上卸了力。
当空气争先恐后地顺着呼吸道涌入胸腔，方羽若反应过来后开始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白慕霖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厉声道：“说话。”
方羽若嘴唇微动，一开口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慕霖脸上的寒意更重，接着拿出手机，解锁，递到了方羽若眼前。
那是他的手机屏保，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跟她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那双水眸，看上去更加清澈灵动。那女孩儿亲密地挽着男孩儿的手臂，脸上带着害羞又可人的笑。
男孩儿脸上酷酷的，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牵着女孩儿，不过眼神却一直牢牢地看向身边人。
那个男孩儿，就是白慕霖，而身旁的那个女孩儿，是他的初恋，五年前，因一场车祸去世了，叫安念兮。
在车祸前一天，白慕霖还向她求了婚，承诺了一辈子。
“你怎么知道她的？整成这样，你调查了多少？”
怎么能这么像她？
这一句白慕霖没说，他再次凑近方羽若，眼底闪过一丝眷恋。
太像了，她太像安念兮了。
像到他每次看到这张脸，就会觉得，她好像从来没离开过。
若不是今天突然收到了那条信息——
“方羽若是是为了接近你故意整成那样的。”
他才恍然间明白。
她从来就不是她。
方羽若心里骤然一惊，眼睫微微颤了颤。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淡然自若道：“我没有整，照片上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孩儿，我根本不认识。”
迎着白慕霖带着审视的眼神，她平静道：“我从小就长这样。”
“如果不信，你大可去彻底查清楚，看看我是不是真整了。”
“不怕？”白慕霖冷声道，眼里审视的意味更重。
方羽若直视着他的眼，“我没整过，为什么怕。”
白慕霖又向她走近了一步，和她鼻尖相抵。
方羽若被迫抬起下巴和他对视，看着他逐渐发狠的眼神，听见那人在她耳边沉声道：
“那就别让我失望。”
片刻后，一位穿着白大褂，面容斯文的男人轻轻推门走了进来，是个医生。
“好好看看她的脸，我只要结果。”
说完，白慕霖转身坐在了正对着两人方向的沙发上。
“小姐，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方羽若屏着呼吸，脸紧绷着，医生的手轻抚上她的脸的那一瞬，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听见这句话，她勉强扯出一个笑。
医生在她脸上摸了又摸，又借助工具仔细观察，终于开了口：
“这位小姐的脸…”
方羽若心道不好，额角的一滴冷汗已流至下颚，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嗡——”
突然，一声振动响起，是医生的手机。
他在看到来电界面时神色一变，得到白慕霖的应允后，立即跑出门接了电话。
再回来时方羽若已经坐到了白慕霖的旁边。
“这位小姐的脸，没有整过。”医生边说着，抹了一把额角的汗。
方羽若攥紧的手心松了开来。
白慕霖沉默了许久，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方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