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悠在他进屋后,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左边一个用玉米秸秆搭起的小屋里,直到我走也没有出来。
我神情呆滞地站在门口,不敢相信我眼前的一切,可能父母给我编织的世界太过美好,所以年少的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黑暗,我更不敢相信会有大人这么对一个孩子。此时的一切与我的世界是相悖的,我突然觉得我观念里的美好世界坍塌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有人过来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胳膊紧紧夹住身体,警惕地回头,一看是一对老婆婆,我才放松下来,小声说了一句“奶奶好。”
两个老人面脸褶子,其中一个问我:“小朋友,你怎么在这?找谁啊?”
我一时语塞,我明白现在不是看望褚悠的最好时机,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说:“我,我找刘朵儿。”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最后另一个老人说:“我们这里没有姓刘的,小朋友,你找错地方了。”
我当然知道这里没有姓刘的,这里也没有刘朵儿,刘朵儿或许正在家里盖着被子吹空调呢,他怎么会来这么一个地方?我为自己撒谎而感到羞耻,我慌乱地点点头,说:“哦,哦,那我走了。”然后不顾一切地往回跑。
跑累了,我停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擦掉额头上的汗,狠狠咽了一口吐沫,才继续小步走着。
还没走出北桥,我见到了站在一起的三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妇女说:“你们知道吧,永邦又打悠悠了。”
一个中年男人皱褶眉头吸了一口烟说“别胡说,你看到了?”
妇女白了他一眼说:“我是没看到,但我听到了,我们两家挨着,就是他在家放个屁我都能听到,更别说那么大动静了。”她又说:“你们没看到大婶和三婶一起去他家了吗?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男人不耐烦地说:“行行行,别整天的除了嚼舌根不会做别的!”
妇女还想不服气地反驳,一个半头白发的老婆婆说:“好了,别说了,悠悠也怪可怜的。”
妇女继续说:“有什么可怜的?永邦把她带回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她,谁成想啊,最后倒把自己的亲儿子和老婆搭上了,搁谁谁受得了?”
男人掐灭手中的烟头,往地下一扔,朝妇女“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妇女哭笑不得地说:“奇了怪了,我说永邦和悠悠,关他褚军同什么事?他生哪门子的气?”
老婆婆说:“嗨,军同不就是那么一个人嘛,热心肠。”她挽上妇女的胳膊,两人向我的反方向走去,我再也无法听清两人的谈话。
在我即将走出北桥这个地方时,我把手中提着的蛋糕放在地上,就当我已经看望了她......
我魂不守舍地往回走着,我不受控制的猜想着褚悠与那个男人的故事,但我的脑海却是一团乱麻,刚刚看到的画面,三个人的谈话,与褚悠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交织在一起,我理不出一点头绪。
此时,妈妈以前给我讲安徒生童话的记忆涌上心头。我想,我唯一可以把她安放的就是灰姑娘,只不过,她是一个有爸爸的灰姑娘......
这是我现在的想法,不过后来,我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因为她,从来都不是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