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安顾不得许多,将手机往他手里一放,只留了句:“我要上厕所,你等我。”又冲也似的冲向了厕所。
宋繁愣了一愣,这人不像人的是陈晓安?思虑了一秒,赶紧跟上,拿过她手中的吊瓶,一边问道“拉肚子了?拉了很久?”
“你到外面等我。”砰的一声关门声,陈晓安不再管宋繁,人就进去了。
几分钟后,陈晓安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又是一额头的虚汗,一张小脸土灰土灰的,像被人吸干了血的僵尸一样。
宋繁接过陈晓安手中的吊瓶,搀着她往里走。
“你口袋有纸吗,我大卷的纸只剩一小截了。”陈晓安蚊子似的声音,只剩一口气了。
“找你们医生看了没?怎么说的?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宋繁心疼的捋了捋陈晓安贴在额前的头发,眼眶里红红的。
当他打陈晓安电话准备接她回家吃午饭的时候,电话没人接,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抓着方向盘的手抖得跟筛子样,要不是小军爸爸帮他打了个电话回科室给琼姐,估计他要疯了。
“看了,就是拉肚子,刚刚吃了药,好多了,这不,隔了十几分钟了才上一趟。”
看着坐在床上的陈晓安故作轻松的样子,宋繁有种想哭的感觉,明明拉的不成人样,还假装坚强,“躺下,我陪着你。我去给你弄个热水袋,敷敷肚子。”
“不用,我们科室里有暖手宝,在护士站,要找琼姐。”陈晓安看着宋繁,不知道他那拘谨的毛病是不是还在?
哪知宋繁没有一丝的犹豫,对陈晓安说了一句“你等我,”便头也不回的往护士站去了。
陈晓安望着他的背影,从透明玻璃门向护士站看去,他接过琼姐手中的暖手宝后,对着琼姐弯腰鞠躬后很快又回来了。
陈晓安看着琼姐笑了笑,和张玲玲耳语了几句,又开始手中的活。
陈晓安原本以为,他宁愿去外面买一个也不会找琼姐要,毕竟,以前的他,可是宁愿走弯路也不求人的。
将暖手宝放好,又给陈晓安喂了点水,给她盖好被子后,摸了摸陈晓安的脸,没有一点温度,“是早上吃的东西吃坏了肚子?你还吃了什么?有没有喝没有烧开的水?”
“不知道,快下班的时候才开始的,除了早餐,就出车回来的时候喝了点热水,热水是我自己亲自烧的,喝完后就开始肚子痛了,可能是太久没有抗议了,要闹我一回。”
宋繁不再说话,莫名其妙被叫回去上班,然后拉肚子,真是巧合,“你睡会儿,别说话。”
下午,当众人来上班的时候,就看到宋繁坐在陈晓安旁边,一会儿给她掖被子,一会给她量体温,要么是给她喂几口水。
众人对宋繁的表现表示很满意,除了陈莉不乐意看到这一幕。
她走到治疗室,趁着无人的时候,砰的一声,一脚踢倒了凳子,将凳子作为了发泄的对象。
沈星更是往急诊科跑的勤快,听说陈晓安在输液,一下午都在急诊科,即使宋繁多次催她回去。
下午,或许是看陈晓安拉的不成人样,心里过意不去,陈莉下班前踩着高跟鞋,去看了眼陈晓安。
但当宋繁看向她时,她却闪躲着目光,只说了几句话便又要转身离开。
正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沈星和离开的陈莉撞了个满怀,陈莉只看了沈星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沈星看着陈莉的背影,转身往里走,“姐夫,我觉得这个女人怪怪的,总觉得她心里有鬼,而且,我看她红光满面的,哪像肚子不舒服。”
宋繁看了看陈晓安,认真的想了想,同样认同沈星的话,但却没有说出来,低头时,眼里冷的跟寒冰样。
自那以后,陈晓安每次来上班时,便会自带一个超大的保温杯,那是个可以装下一升水的保温杯,是宋繁在陈晓安拉肚子后的第二天找了两条街给陈晓安买的,宋繁特别嘱咐,每天从宿舍带水去,然后锁在柜子里。
即使陈晓安不乐意,也不得不带,因为还有沈星看着她。
陈晓安因为这次拉肚子,护士长给排了三天假,年初二再回来上班,但是,主任说,要继续输液。
陈晓安在输液的时候对着宋繁说“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要知道,过年那天我可是要值班的。现在因为我拉肚子,所有的班要重新排。”
正跟人聊微信的宋繁一抬手,一指搓在陈晓安额头上,“你呀,没把你拉干都算好的。”
于是,大年三十那天,陈晓安一早便输完了液,坐在宋繁的车上,手腕和耳朵后面贴着晕车贴,高兴的回家过年去了。
陈晓安沿路感受着大街上的喜庆,看到有些人家把对联都贴了起来,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有三两个或大或小的孩子在高声的谈笑着或是玩着游戏。
陈晓安的心情格外的美丽,完全忘了那天是怎么拉的不成人样的了。
虽然有拉肚子那件不愉快的事,但陈晓安今年还是过了个快乐的年,妹妹打工回来了,爸爸妈妈早已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就等着陈晓安回家开动。
宋繁将她送到小集市上后,放下她就被陈晓安催促着回去了。
陈晓安对他说,“回去陪你爸和你姐过年去,我今年要陪我爸妈过年,明年就陪你过年。”
宋繁听后,好生的嘱咐她一番不许乱吃东西后,满意的走了。
回到家,看着爸妈忙碌的身影,陈晓安一阵感动,她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