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颤抖着,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冒了出来。
一见常禄这副心虚的模样,皇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手抓起一个酒瓶想也不想便朝常禄砸了过去。常禄哪里敢躲,只能硬生生的受了。
“常大人,谋逆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确定你要一个人抗着么?”楚穆之盯着常禄惨白的脸冷冷的道。
常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朝旁边站着的太子楚砚之瞥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让楚砚之眉心紧紧的拧了一个结,“混帐,你还没看出这是一个圈套么?还不快说!”
常禄一震,陡然间回过神来。
什么,竟然是圈套,难道说……
不是太子。
这样一想,他心一下凉了半截,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冷得彻骨,“陛下,微臣冤枉呀,微臣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常大人,人是从你们大理寺地牢里出去的?你身为大理寺寺卿竟完全不知情?常大人是在和本王说笑么?”楚穆之看着常禄,唇角掀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常禄脸色一白,慌忙道,“陛下,微臣是真的不知情……微臣只知道那日平安伯世子来过大理寺,后来左寺丞李青峰来报说地牢里一个死刑犯死了,当时微臣也没有在意……”
楚穆之冷笑一声,“既然是死了,那尸体了?”
“微臣……微臣不知……”常禄垂着脑袋,大滴大滴的泪珠接二连三的滚落下来。
“父皇,您看?”楚穆之转身朝皇帝行了个询问道。
皇帝冷冷一笑,随即袖袍一甩,阴沉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里回响起来,“来人!立刻去平安伯府与李府!”
“是。”
眼看着侍卫领命而去,紫宸殿一下又恢复了寂静。
今夜紫宸殿遇刺之后已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先是牵出一个大理寺寺卿,现在连平安伯府也卷进来了,而他们身后站着的可是太子呀!今夜坐在这紫宸殿的人,除非了妃嫔皇子便是皇帝的叔伯兄弟,他们中有不少经历过当年的六王叛乱,对那场血腥的宫变仍旧心有余悸,而今夜的紫宸殿正如同当年的那场叛乱,而他们作为目赌这一切的人,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嘶……”忽地,寂静的大殿里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萧希微捂着受伤的手,疼得脸色发白。
楚砚之眉头一皱,随即抬脚走到萧希微身边,蹲下身扶着她道,“怎么了?可是伤口疼了。”
萧希微摇了摇头,“不疼。”说罢,她隐在袖中的手却轻轻的握了握楚砚之的手心,漆黑的眸子里隐隐划过一丝担忧。
楚砚之一怔,这才意识过来萧希微这是在担心他。
原本冷硬的心莫名的浮起一丝暖意。
他还未感动完,忽然察觉到萧希微似乎在他手心里写字,他皱了皱眉,状似无意的抬起另一只手替萧希微理了理鬓角的头发以吸引旁人的注意,而心里则在用力的感受萧希微在他手心写的是什么。
杀。
是杀!
杀谁?朱如柏?
楚砚之的眸之猛地划过一丝暗涌。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朝萧希微看了过去,却见她眸底一片幽冷。
难道她也觉得这是针对他布下的一个局?不管是常禄还是朱如柏,目的都是为了将他牵入其中。只是……
她是真的想要帮他吗?
还是,她也是这个局中最重要的一环呢?
一时间,楚砚之有些迟疑起来。
这紫宸殿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都有着不同的心思,不同的算计,除了他自己,他发现他找不到一个他可以全然相信的人。
就算是萧希微也一样。
似是察觉到了楚砚之眸底的不信任,萧希微握着楚砚之的手忽地松开来,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最终缓缓的垂了下去。
就在楚砚之踌躇不定时,紫宸殿下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平安伯和世子都带到了。”
楚砚之转过脸,便看见平安伯一脸惊恐的被皇帝身边的亲卫给推了进来,而他身后,世子朱如柏则是被亲卫给拎进来的。
紫宸殿里遇害的尸体虽都已经被搬了出去,但地板上殷红的血迹仍在,平安伯世子只看到地板上那滩血迹,顿时整个人便栽到地上,身体不停颤抖着如同筛糠一般,“陛下……不知道犬子犯了何罪?”
原本是除夕阖家饮宴,不想御林军忽地冲进来,二话不说拖着如柏就走,整个平安伯府也被御林军看守了起来。
平安伯的话刚说完,这时,殿外又是一阵动静,萧希微定眼一瞧,只见李青峰父子也被拎了进来。
看着俯首跪在地上的人,皇帝阴冷的笑了一声,“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便招吧!说!这次谋划紫宸殿行刺的人究竟是谁!”
和平安伯李珀的震惊不同,朱如柏和李青峰则一脸死寂,俯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弹。
“陛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犬子他生性胆小,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平安伯说罢,又惊又恐,随即转过头,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扯了扯趴在地上软成一滩泥朱如柏,“孽障,你还不快说!”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如柏竟有如此胆子敢谋划刺杀皇帝的这样弑君的大罪,除非……
朱如柏趴在地上,浑身直抖,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
见此情形,楚穆之一笑,抬脚走到李青峰面前,“世子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