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张怀春走到了别墅二楼书房门口,深呼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进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父亲张丙添一位老友多年前相赠的一副字,就摆在书房门口正对面的大书桌后边。
“人生困境如逆水行舟,自当不可顺风顺水。虽过程艰难磨心,些许时日必会过去。待猛兽脱笼船过浅滩收锚扬帆之日,必将有鱼跃龙门化龙腾空海阔天空之时。”
相赠之时正是家族产业陷入危难他二哥张怀玉被赶出家门之后不久。
而父亲自那日之后,在家族遇到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一定会一个人待在书房不让任何人打扰独自看这副字,出门之后问题都会有好的解决办法,就算没有心情也会好上不少。
父亲一直说,这是一副药,一副定心的药。
收回目光,张怀春迈步朝书桌旁走去,他父亲和大哥正等着他。
张丙添坐在书桌后的老板椅上,一手拿着一张标有金星晨报字样的报纸端详着,一手抽着平日里不常见的烟卷,烟气有些迷眼呛人。
而张怀洲正皱着眉,一声不坑地站在书桌前,不知道想些什么。
张张怀洲并排站好,也没有开口询问父亲找他们什么事情,静静地等待着张丙添说话。
“来了~”
张丙添自口鼻间冒出一股烟气,看了自己三子张怀春一眼,语气平淡地说。
“刚刚在楼下和晓芳多说了两句,来得晚了些。”
闻声,张怀春便出言解释,生怕父亲为此有所不悦。
“恩,你俩先看看这早报吧~”
说完,便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报纸朝两人身前书桌上一扔,闷闷地抽起烟卷。
张怀洲将晨报拿起,细细地打量,张怀春也凑近看了起来。
金星晨报一般都是以“海城第一视角”自居,在海城东西南北中各部都有分社,其报道的除了时政要闻还有当地家族秘闻。
真实性不容置疑,因为它身后站着的是中央。
更有一句话来形容金星:“金星一出,朝闻天下。”
报纸上除了一些时政新闻,最吸引两兄弟目光的是报纸上霸占了主要板块的印着‘金星独家’四个鲜红大字水印的两则消息。
“南梦三大家族之一的张家内乱,张家二子张怀玉于十年前被赶出家族,张怀洲与张怀春两兄弟角逐董事会,蓝天集团董事将不日易主。”
“南梦餐饮巨鳄熊雄变卖旗下海城百分之二十资产,拟参与南梦市十大县城社区城建项目,欲与张家竞拍,强势进军地产行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怀洲有些慌了。
“爸,这新闻一定是假的,我们张家内乱我怎么都不知道。
还有,这熊家没事这一榔头那一锤子的,来抢咱家饭碗,是不是脑子秀逗,做赔本买卖来烧钱来了。”
张怀春闻言撇撇嘴,‘内乱’你是主角,要是你不知道,公司其他董事高层岂不都是瞎子。
对此他不想争辩也懒得管,他更担心的是熊雄竞拍社区城建项目的事,更担心张家一直寻求的新机遇会被熊家‘截胡’。
“爸,这次的竞拍,不管熊家出多少,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到手,不然以后我们在南梦市就被动了。”
张丙添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心中高下立判。
“老大,你什么时候能跟你三弟好好学学,明知道消息是假还去谈论,那不叫聪明,那是愚蠢。
还有,事情出了,第一时间不应该去看别人做了什么,而是我们能做什么。
你跟你三弟之间,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没事少去找那些家雀暖燕,搞得家里乌烟瘴气,老大不小了稳重些吧。”
在自己儿子面前,他一直有话说话,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该说的话该教育的当场就说,从不拖泥带水,私藏分毫。
要是一味地纵容,这个张家未来的样子不等他闭眼就能亲眼看到,必将会寒了他的心。
虽然现实和现在并无什么差别,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
“我.....”
张怀洲一时之间,被自己父亲说得无言以对,脸色阴晴不定。
“爸,大哥只是没考虑周全而已,他也是担心蓝天,担心咱家。”
看大哥窘迫,张怀春不由出言解围,不求他感激,只求他让父亲少些烦恼。
“是,爸,我也是一时着急...”张怀洲立马借坡下马,但心中并无感激,更多的是嫉妒和愤怒。
嫉妒父亲的偏爱,嫉妒三弟的才华。
愤怒同样是做儿子的,从小到大为什么他们得到的永远是称赞,而他永远是责怪。
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有成绩,也没有在这老头面前得一个好字。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集团董事会股东私下里告诉他是因为他位置还不够高,在他父亲心中的地位还太低。只有等他当上蓝天董事长,他父亲才会对他刮目相看。
所以他不惜用计赶走自己二弟占据了他蓝天集团总经理的职务,更是暗地赶走一些父亲手下的一些老骨干,利用职务之便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和张怀春争夺集团话语权。
现在只要将老家伙手里的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拿到手,整个蓝天集团就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到时候,老头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所以,在此之前,他需要忍耐,直到股份到手。
忍耐住看着老头就想吐的冲动,尽管那是生他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