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人们在四处逃散,他们神情惊恐、手足无措,有的在大声疾呼,有的在闷头逃窜。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仔细看发生了什么,逐渐蔓延开来的混乱和恐惧不断的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但这只是2023年的第一天,大多数人甚至连新年祝福信息还没发送和查看。
红绿灯形同虚设,警察也已开始鸣枪示警,然而并没起到任何效果。
姜从云和春夕坐在摩托车上,堵在了商业街的西出口。
只见他戴着白头盔,穿着一袭白衣外套,那是他的工作服——左胸印着一朵七色玫瑰,后背肩下弯着一道亮丽的彩虹,彩虹下方印着几个缤纷的字样——“彩虹天使”。
摩托车主体也喷了白,在油箱两侧,同样分别印着一朵七色玫瑰,后座尾部安了一个敞口的七彩色箱子,里面装着一束包装精致的三十三朵白色玫瑰花,仔细看,包装纸旁还夹着油纸包着的草莓山楂糖葫芦串串。
现在春夕正紧紧搂着这个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兄长,脑袋靠着他背上那道彩虹。
这是现在唯一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人,即使带着安全头盔,透过防风镜仍能看到她紧锁的眉梢和凝重的眼神。
姜从云也知道她一定在害怕……
他恨不得把把档位调最高,油门拧到底,但即便这样,从柳州市区骑摩托车回家仍要近一个半个小时,况且他转头环望发现,在能看到的范围内,路上的车都堵成了长龙,车窗也都紧紧锁着,现在漫天的喇叭声盖过了姜从云摩托车沉闷的轰鸣,也盖过了人们惊慌的喊叫。
姜从云腾出手在头盔右侧一按钮上拨了拨,试图连接他和春夕头盔上的无线通话系统,见好一会没连接上,估摸着这丫头吓傻了,又回手拍了拍春夕的头盔,这两下才让春夕反应过来。
“别害怕!哥带你回家”。姜从云安慰着春夕,一边张望着哪里还有路能走。
“哥……那些人是怎么了……怎么见人就扑……”春夕语气里有些受怕。
“谁知道,可能是犯病了吧,看着就不像正常人。”
这会姜从云发现前边的一辆黑色小轿车突然启动右转,把花圃的矮护栏撞开了口子,并从上边碾着花圃开了过去,非机动车道里和行人道上的人群吓得纷纷避让,但由于车型太大,开出还不到十来米就撞到铁桩便卡住了,司机从车上连滚带爬的下来,从他的神情中看得出他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理智,车门都没关便立马消失在匆忙奔跑的人群中。
“坐稳了!这有条道儿”。姜从云拧下油门,作为一个老骑手,这对于他而言是一条极佳的通道,春夕脑袋贴的更紧了表示她准备好了。
只见摩托车顺着轿车司机撞坏的口子,驶上倾斜的护栏飞驰而出,落地后一个前急刹转向,车子稳当当的停在了人行道上。
没人会在意这会道上多了辆摩托车,只是希望下一秒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在自己头上。
姜从云伸出一只脚架着车,一只手拧着油门避免熄火,同时迅速观察着路况,他打算顺着人行道一直往下开,从这条路直走,过了桥再行五公里就可以上国道,“快给奶奶打电话,看看家里什么情况。”
春夕慌忙的腾出手在口袋里摸着手机,不料拿出来的时候手一滑,“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并被奔跑的路人无意往旁边踢了好几米。
“哥我手机掉了!”春夕喊道。
“啊?你可真是我小祖宗!”姜从云刚要启动,听春夕这么一说便回头看,“哪儿呢?”
“那!”春夕指着被踢到墙边的手机。
姜从云定了眼看了好一会,才从晃动的脚步中发现了手机。他扣下停车架,下了车拍了拍春夕脑门说道:“待着别动,我去捡!”
姜从云避让着来往的行人,就在他拿到手机并打算花一秒钟心疼摔碎的屏幕时,只听得耳机里“啊!”的一声,他立马回头,看见春夕正指着自己的右手边,神情惊恐。
他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约五米外,一四十出头的女人被一头发散乱的西装男子扑倒在墙边上,女人喊叫着,挣扎着,拼命的蹬着腿,手死死地抵着男子的脖子,不让他的头靠近自己。
姜从云把手机揣进口袋,起身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此时他并没注意到春夕瞪着眼睛摇着头似乎在祈求着不要去。
他并不希望这么毫无善意的行为发生在身边而自己却无动于衷,就像他十五岁那年在公交车上死抱着小偷的小腿大喊这个人是小偷一样,那时车里的人群起而攻之,小偷进了派出所,他也得到了“少年小英雄”的荣誉称号。
现在除了他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慌乱的脚步。
“喂!”他冲男子吼了一声。
“救我!”女人发现了姜从云,泛着泪光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希望,竭力地用嘶哑的嗓音朝他喊道。
男子并没有对姜从云作出任何反应,仍是把女人压的死死的,嘴里吐出并不规则的呼吸声,头一个劲的往前蹭。
女人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了,手臂已经开始弯曲……
“你干什么!”姜从云俯下身,用手按着男子的肩膀试图掰开他,但感觉就像掰一块巨石一样,根本掰不动。
突然,男子把头转向姜从云,可这不转还好,一转就把姜从云吓得手一松往后跌了几米。
只见这西装男子头发蓬乱沾了不少泥灰,西装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