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薛然迷迷糊糊醒过来,没睁开眼,感到身体有些热,像是贴上了什么发烫的东西,
她抬眼看了看,惊觉自己挨着的不是什么别的热源,而是这会儿跟她躺在了一个枕头上的姜恂,
怎么会!!
薛然只觉头皮要炸了,又隐隐约约想起昨晚上好像是她自己翻过来钻进他怀里的……
此刻被对方一只手环着肩膀,另一手松松搂住腰,距离近得险些要贴上他上身削薄的肌肉,薛然只能庆幸还好她脚没有乱放。
她正要悄悄从他怀里钻出去,刚一动就见姜恂皱了皱眉,像是要醒,薛然下意识闭上了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为什么要装睡,倒是感觉绕在肩上的指节松开了,搭在腰上的手也抽走了,
默了一阵,薛然这才打算醒过来,不想睁开眼就见姜恂侧过脸看着自己,眼底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立马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又立刻压住情绪,绝不如对方所愿地露出又羞又恼的神情,
薛然支起身子,若无其事地迅速下床站稳脚,语气冷冷地道:
“行了,我想昨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没必要再重复一遍了。”
她侧目看着对方,不咸不淡的声音说:
“趁没人发现,你赶紧走吧。”
见姜恂慢吞吞从被子里坐起身,扶着腰上的纱布望着自己,
“我伤着呢。”
“你不也伤着到我这儿来了吗?”
薛然说着扭头要走,身后的人突然下床几步跟了过来,
“你要去找谁?”
“那个叫白锌的?”
他上前一把握住薛然的胳膊,有些尖锐的声音说:
“你就那么相信他不会伤害你?”
“你就那么肯定,遇到危险他会保护你?”
“我不需要谁保护。”薛然拂开他的手,
“姜恂,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又弱又蠢,会乖乖听你指使的薛然吗?”
“我没有!”
他咬住唇,声音忽然弱了下来,
“我没有要指使你,我……我只是喜欢你,我没喜欢过谁!我想你眼睛看着我,不要去看别的人。”
他垂下眼睫,声量小得快叫人听不见,
“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你,就总忍不住想接近你,就在我以为,你终于没那样抵触,自己好不容易靠近了你一些,可我……我又惹你生气了,
你让我联系不上你,要跟我撇清关系,我知道你讨厌我了,那时候我觉得我快要疯了。”
“你……”
看着他,薛然不知怎的感到心头针扎似的一阵酸楚,却又克制着并未流露出来分毫,语气依旧冷淡,
“你恐怕还没有搞清楚,你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我和那个人的关系吗?”
薛诗延是怎样一个残忍而不择手段的人,她想姜恂不可能不明白,
“我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你觉得我跟他能差到哪儿去?”
“薛然,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坏人,我知道你不是。”
“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你真的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你是,是我唯一想保护的人。”他眼睫不眨,深沉而肯定地说:
“如果你认定自己是个坏人,我想……我也早已经不在乎了。”
“看来你是真的疯了,”
薛然不自觉捏紧拳,感到安妤的声音好似在她耳边响起,她看着对方的眼神透着距离感,语气生冷地道:
“你有想过后果吗?”
“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这些话,所做的这一切,将来也许会后悔,可我现在真的,什么也顾不了了……”
“你这样,只会连累我!”
见她别过头,眼底透着失望,姜恂顿觉心口一痛,下意识想拉住她,却见对方猝然脸色一变,警觉的声音说:
“有人来了!”
薛然微微侧过身,静谧的空气里,她听到有逐渐趋近的脚步声,不由心想:
薛诗延对她的信任尚未稳固,更别提安妤,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姜恂既是安妤的儿子,也是特调局探长,身份复杂,他这么堂而皇之地闯进来,又从关押的地方逃走,三更半夜到她房间里来,让人见了,太容易引起怀疑,
她不禁想,倘若这时候把姜恂交出去,跟他撇清关系,想必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姜恂却并未躲藏,好像这时候只要薛然一句话,就算是要他打开门走出去,把自己交到那些人手里,他也会心甘情愿地照做。
他一动未动立在原地,看着眼前两手抱臂陷入深思的人,终于看见薛然抬起眼,严厉的语气压低声音说:
“愣着干嘛,赶紧躲好!!”
.
姜恂的身影闪进卫生间的同时,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薛然抱臂的手沉了下来,缓步走上前去。
拧开房门,见安妤略微抬起眼,冲自己微微一笑,
薛然早知道她的笑,从来没有几分好意,眼睛一扫她身后跟着的众人,问:
“出什么事了?”
“听他们说,”安妤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轻声道:“今早发现看守的人被绑在椅子上,姜恂却不见了,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安妤轻轻挑了下眉,
“既然这样,不介意我进去搜查下吧?”
“当然。”
薛然说着后退了步,女人穿着高跟鞋的脚随即踩了进来。
房间早已经被薛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