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置若罔闻,盯着那个纹了声的大哥:“这里你能说上话是么?和陶姐说,我要见她。”
纹身男淡定的笑道:“小子,我劝你从现在开始懂规矩。”
路平安拨开桌上的台球,球落在满是痕迹的木地板上,沉重的声音一声低过一声,与馆内的气氛形成诡异的反比。
他将另一脚也放了上来:“如果我不懂呢?”
纹身男轻蔑的窃笑一声:“如果陶姐看不上你,那你要记得你今天做过什么,离开本市的每一天,希望你小心。如果陶姐收你,我有办法让你跟我,你也要记得你今天做过什么,我好好教会你什么叫规矩。”
路平安笑道:“行。”
仿佛是在后鼻音还没有出口的时候,路平安手中的一支台球杆已直直飞了出去,正面击在纹身男肚子之上,飞速之疾,另得一伙人避无可避,小弟们推无可推。
纹身男一急之下,直想用手去档,就在手心被棍尖的力道重重刺下之时,震痛得好像手臂上的龙都要逃飞起来。
而这一档,直接让台球杆的势头调转了方向,杆尾的力道已被减半,却依然笔挺的一个甩尾,重重直鞭在纹身男面门之上。
他痛苦的嚎叫一声,整个人蹲了,不,趴在了地上。
身边的小混混见状,直欲朝路平安扑将过来。
何玉临放下屏幕,左手紧张的瞬间摁在另一台手机的快捷键之上,当他一键示意,收到通知的混沌人员便会极速出现在台球馆。
但接下来一幕,却令不带眼镜的他跌破眼镜。
路平安以更快的速度,拿起身边一个被喝空了的啤酒瓶子,重手打在台球桌的边缘,酒瓶应声而裂,成为握在手中的一副利器,路平安活像一个比全场资历更早更高的小混混,当头打趴了一个,两个,三个......
“他妈的......”何玉临从来没有想过身为高级知识分子的自己会有一天喃喃冒出这等忘却尊卑的不堪口语,并非对路平安认知崩塌下的不满,而是听见自己带着各种极端诧异的低呼,不自觉像是将丘灵刚才对路平安所有的嬉笑怒骂重复了一遍......
此时的台球馆里,所有人连呼吸都变得战战兢兢,小心谨慎。
乌云密布般的沉默,被一道开朗魅惑的女声打断,人未到,浓烈的香水味先到:“哎呦~不至于,不至于。”
当她站定在路平安面前,所有人才略为安心的舒出一口气,齐声道:“陶姐!”
路平安朝她灿烂一笑,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
再细看着这位被叫“陶姐”的女子,虽与周围女孩一般的烟熏眼大红唇,却不似她们的轻浮颓靡,更像一个刚从t台走下的维密天使,被不着痕迹却精心加了工的性感,配着驼色皮裙上错落有致的流苏,乍一看还以为是刚从中环下了班,换装夜游的女白领。
浓烈的香水味,洒在她的身上,才不会引起人们反感的皱眉,而是一种强调式的敲黑板的耀眼:看这里,谁不看谁吃亏。
“陶姐”用唇红齿白的笑容让人的眼光皆扬起美好的弧度:“怎么自己就来了?也不说一声。”
路平安喧宾夺主,笑道:“怎么他们都不认识我,你也不说一声。”
所有人又诧异的张开了嘴。
除却丘灵,除却隔了街头看着手机的何玉临。
何玉临的眼神复杂无比,丘灵的眼角带了湿润。
“陶姐”令他们同时想起了聂丹薇。
这是一个怎样的团体,她们过着怎样的生活,执行着怎样的目的?
“陶姐”挑起了眉毛,看了看周围,问路平安:“有必要么?”
路平安摊手道:“没必要。所以我自己来咯。”
“陶姐”无奈的笑了笑,朝路平安与丘灵性感的勾了勾手指:“你们跟我来吧。”
丘灵醒了醒神,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