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窗帘被拉开一个不大不宽的那个男人站在厚重的深色窗帘后面，处于黑白交界之间。目光好似亘古不变的石塑一样，远远的凝视着他。
那眼神没有一起温度，却仿佛深渊地狱里魔鬼恣意冰冷的眼睛，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身上，冻透入骨的森寒直击四肢百骸。
这个男人，怎么会和周然住在一起？！叶衍双唇紧抿，眼底暗光闪烁。
“怎么了？”周然顺着他的视线转身，一下就看到了站在二楼落地窗边的男人，脸上笑意陡然绽开，朝着那个位置挥了挥手。
男人的神情隐在黑白之中让人看得不分明真切，然而少女笑容灿烂的样子令叶衍眸色一深。
“我们要走了吗？”叶衍收回视线，转身看着她。
身后有车声响起，周然看了看朝他们驶来的保姆车。
“可以走了。”
拉开车门之前，叶衍余光瞥去，窗帘被风吹开，晃晃悠悠的。白光过处，空无一人。他垂下眼眸，掩盖了眼底的流光。
车子发动后，他抬手合上车窗，一转头，就看到前座开车的少年正透过后视镜在打量着他，于是乎缓缓开口。
“你好，我是周然的代理经纪人，我姓叶。”
代理经纪人？周然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他所谓的适合的身份？
“叶先生，你好，我是周然姐的助理，我叫孟予。”少年冲他咧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叶衍颔首微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有劳叶先生陪着我一起度过了。”周然探身上前，接过孟予抽空递过来的袋子。
“职责所在，不必这么客气。”叶衍含笑。
看着少女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口罩后将袋子放在了两人中间的空位上。叶衍随意瞥了一眼，又顺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深色的格子围巾递给她。
“叶先生真是一个尽职敬业的好警察。”周然从他手中从容接过，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的是，我大概算不得是一名警察。”他望着她把围巾拉上去遮住下巴，“只是在人的心理方面有些浅薄的拙见而已。”
“哦？心理学吗？”周然微笑着回视着他，“我听说，心理学充满了神秘，是一门玄幻的艺术。”
“不。”叶衍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眼角带笑，“那只是了解人心理和思想的一种途径和方式，并没有那么夸张。”
“庄子《齐物论》中有‘庄周梦蝶’这一寓言故事，不知道叶先生对此怎么看？”她侧过身子对着他。
“从客观上来说，庄周梦蝶只是庄子籍由梦境来实现自身所追求的自由，大梦初醒之后，庄周仍旧还是庄周，蝴蝶依旧还是蝴蝶；现实还是现实，虚妄还是虚妄。”他抬手支在车门上，食指抵着太阳穴，对着她侃侃说道。
“恰恰相反，我和叶先生的看法并不一致。”周然歪着头，撑着下巴看着他，“庄子认为人不可能确切地区分真实和虚幻，因而有了他梦蝶这一说，他觉得如果梦境足够真实，人就没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