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峋是被下人架着送到夜澜的院子里的。
夜澜没睡，和兰溪一起围坐在灯旁绣帕子。
家境稍好一些的女儿家都是要会做女红的，夜澜自小颠沛流离，进了戏班子以后都是练嗓子和身段，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进了季家以后，季夫人在这方面一直很嫌弃她。
为了争口气，夜澜特意拜师学了苏绣，每天都要抽时间绣上一会儿，如今绣得也算是像模像样。
门被暴力推开，浓郁的酒气和难闻的秽物味道一起冲进来，夜澜和兰溪同时皱眉，下人直接把季峋扶到床上。
床单和被套是今天才换的，这下又弄脏了。
“热水马上送到，麻烦少夫人一会儿帮大少爷清洗一下。”其中一个小厮对夜澜说，语气没有丝毫尊敬，反倒带着轻蔑，更像是命令。
府上的人都知道，大少夫人生不出孩子，只是空顶着一个名号，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也许再被冷落几年，还能干出偷汉子的丑事来。
有那心思龌蹉的人觉得这样很好，做这种事，当然是生不出孩子的最好了，不用担心留下什么把柄，人又长得漂亮，真是天生的贱货！
那些人暗暗想着离开，没一会儿，有人把热水送到耳房，耳房热气蒸腾，盈满雾气。
季峋躺在床上跟死狗一样，兰溪担心夜澜的身体还没好，担忧着开口：“澜姐儿，我伺候大少爷沐浴，你先休息吧，夜里还冷，你别冻着。”
“没事。”
夜澜淡淡的说，她好不容易过了十几天清净日子，季峋今晚喝醉了指不定又要耍什么酒疯，她不在这里看着怎么行？
知道她做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兰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抿着唇帮季峋脱了鞋袜，再半趴在床上帮季峋脱衣服，刚解开三颗盘扣，季峋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兰溪的手。
“大……大少爷？”
兰溪吓了一跳，舌头打结，仔细一看，季峋其实依然醉着，眼神发直，找不到焦点。
兰溪的手腕被他捏得发疼，小声道：“大少爷，我是兰溪，您喝醉了，我伺候您去洗澡。”
兰溪声音柔软，灯光打着阴影，让她的婴儿肥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
她年纪和苏云染差不多，正是最娇嫩的时候，平时没有刻意打扮过，可这会儿看着却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娇美。
“我老么？”
季峋突然问了一句，一开口酒气越发熏人，兰溪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么一句话，本能的觉得危险，连忙讨好的回答：“不老！大少爷风华正茂，一点也不老！”
兰溪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季峋听清楚，但他却直接忽略了兰溪的回答，突然起身拉着她往耳房拖，嘴里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嫌我老！老子就算到了五六十岁，也能让你哭着求老子慢一点！”
季峥说着荤话大放厥词，夜澜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应该是被苏家那个小姑娘亮出爪子给挠了。
夜澜有点想笑，季峥才二十八岁，这个年纪的确一点也算不上老，但对十六岁的苏云染来说，他足足大了人家一轮，可不就是老了么！
老牛想吃嫩草，反倒被扎了嘴，是该恼羞成怒！
夜澜想着提步跟上，伸手把季峋架在自己肩膀上，挡了他把兰溪往耳房拖的气势，软着声道：“夫君这么生气做什么，不过是不长眼的闲人说的一句闲话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夜澜这些时日都没给季峋好脸色，这会儿陡然温言软语的说话，季峋听得愣住。
偏头仔细一看，她未施粉黛，脸色还苍白着，唇色很淡，记忆中妩媚妖娆的风韵半点未存，甚至眼角有了极浅的鱼尾纹痕迹。
嫁给他两年，她就被磋磨成了这样。
然而季峋并没有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反而涌上一股恼怒，一把将夜澜推开。
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讽刺，夜澜说他没老，却露出一副老态来给他看，真是个贱人！
“澜姐儿！”
夜澜被推得后退几步撞到墙上，她背上的鞭伤本来就还没好全，这一撞不知道刚愈合的伤疤会不会裂开，兰溪想过去查看，被季峋一把抓住头发。
“啊！”
兰溪痛得惊叫一声，季峋气得发了狂，就这么把兰溪拖到浴桶边，把她的脑袋摁进水里。
兰溪不会游泳，猛然被摁进热水里，口鼻都呛了水，呼吸困难，快要窒息的时候，季峋把她从水里拎出来，兰溪本能的大口大口喘气，肺腑刺痛如针扎。
季峋神色癫狂，凑近兰溪脸庞，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难闻的酒气逼近，黏腻得让人恶心，像被毒蛇缠上。
“大少爷，你……放开我。”
兰溪压下恶心艰难的说，季峋却没有松手，反而冷笑出声：“放开你？你当你是谁？我可是季家大少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苏家二小姐吗？”
她不是苏家二小姐，她只是澜姐儿捡回来的一条可怜虫。
兰溪摇头，季峋眸色变冷，眼尾往下一压，抬手给了兰溪一巴掌，兰溪腿软，跌倒在地。
季峋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边脱边下流道：“我告诉你，苏家没了，你现在就是个谁都能睡的贱人，乖乖听我的话，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让你快活！”
季峋高高在上，迅速脱了外衫和中衣，只剩下单薄的里衣，很明显可以看见身体的变化。
兰溪每天都给夜澜守夜，听过夜澜被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