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为了表示谢意,拉着人家的手一一合照,毕竟都是“救命恩人”,要不然今天可能真的就要被粉丝的热情给淹死了。
可三叔带着女朋友去游乐园的事情终究是流了出去,打开微博一看,热搜第一条就挂着三叔的大名。
为此,三叔的经纪人没少打电话过来,无非就是些劝说的话,三叔应付的极为敷衍,看那样子,估计也没听进去多少。
历尽千辛回到家,本以为能好好休息了,没成想医院里又传来了消息。说有紧急事情发生,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匆匆赶回科室,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周医生顶着纱布的脑袋。
“什么情况这是?”
我瞧了愤怒的梁师姐一眼,微微有些懵逼。
“被打了,又是病人家属闹事,我就想不通了,你说怎么什么错都是我们医生的呢?”
确实,不知何时,医生竟然也成为了一个高危职业,不仅面临着加班随时猝死的风险,还要应对闹事的病人家属,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打成了伤患,更可气的是,但凡出了什么事故,病患随便闹一闹,社会公众就连基本的调查都不做了,头一个指责的就是医生。
庸医,黑心各种帽子不要钱似的往你头上扣,也是无奈的紧。
“所以他们打完人就跑了?没报警吗?”
我因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对周医生颇为感同身受。
“当然报了,但你也知道,警察来了也没多大用处,顶多带回警察局做做思想教育,到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
周医生垂头丧气的说道。
“还有你不知道他们那一家子,全是极品,说我们开的药跟他们村医开的不一样,还没来得及解释,张嘴就骂黑心,你可不知道,他们村医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明明白白的妇科病,居然照感冒的药方给我开,可不就是便宜嘛,就这样,他们还是吃了两个星期没好才来市里看的,我也真是服气了。”
梁师姐暴躁的砸了下自己面前的病历本,气的呼吸都乱了。
我自然是生气的,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要知道有些病人是不讲理的,任凭你磨破嘴皮子,依旧我行我素。
周医生头被打成了那样,今天晚上自然是不能工作了,他平时对我照顾颇多,我便留下来替他把今天晚上的班给值了。
出了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是还没有转正的实习生,简直点满了丧气值。
“你说我们当医生是为什么呢?”一位刚进医院没多久的实习生弱弱的开了口。
是啊,为什么呢?
我也不由的问起了自己。
“也许是小时候的梦想吧,毕竟小学作文,不是当科学家就是当医生。”
另一名值班的实习生做出了回答。
“秦医生,你呢?你当初为什么学了医啊?”
“我?”
我有些懵的指了指自己。
“跟你们一样,救死扶伤呗。”
其实我说了谎,因为我当初学医不是自己选择的路,是方玉女士和老秦同志共同给我填的志愿,他们觉得女孩子嘛,老师和医生最是稳定,也最是体面。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后面不知为何这种反抗就弱了下去,反而转变成了一种责任,也许是第一次观摩手术,也许是头一次穿上了白大褂,或者是第一次病人家属握着手向我道谢。
慢慢的,我习惯了加班,习惯了教授的责骂,甚至习惯了医院的消毒水。
即便每次都要去调和病人家属的矛盾,即便被医闹打到住院,我还依旧喜欢着这份工作,不,应该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