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楼上的甘姳露,眼睁睁看着甘沛霖离开,感觉受到莫大的羞辱。“祖母,父亲,你们都瞧见了吧?大姐姐根本就巴不得我死。说话的同时她松开了一只手,整个人颤抖的格外厉害。”
甘允天受到甘沛霖的启发,表情越发凝重。“你自己不要命无妨,就不替你母亲想想吗?她接连调教出你们两个不争气的孩子,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甘府!”
这话果然像一盆冷水,迎面泼下来。
甘姳露单薄的身子迎着风瑟瑟发抖,哪怕烈日当头,她也只感觉到无尽的寒意。“母亲……”
她从这二重楼跳下来,那母亲怎么办?大哥哥的事情还没有眉目,若她再出什么事,母亲岂非真的不能活了。“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偏心,只宠着大姐姐!”
“你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甘允天冷蔑道:“甘府的脸都让你们兄妹两人丢尽了!”
甘姳露虽然任性,却还是听懂了甘允天的意思。若此刻,她就这么走了,想必母亲也活不久了。
这时候,甘沛霖已经到了雍华园。
沫初雪前脚刚进院子,她跟着就进来了。
“初雪妹妹先别急着进去。”甘沛霖在她身后开口。
沫初雪吓了一跳,转过脸看见是她,连忙行礼:“大姐姐。”
“父亲让我过来请母亲去劝一劝二妹妹。”甘沛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个时候,沫初雪不适合在场。
“小厨房里给姑母熬着药,我去看看。”沫初雪轻盈的朝她行礼,转而退下。
她心里真的很害怕,听说敖府的二公子来提亲,她吓得魂儿都丢了一半。还好,还好只是来为二姐姐提亲的,还好提亲的对象是敖玒,不然她真不知道有什么力气撑下去。
门“吱呀”的被推开。
沫妍青偏过头去望了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来做什么?”像是被一股恨贯穿了身子,她猛的掀开薄毯坐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甘沛霖:“你这个贱丫头,还不赶紧滚出去!”
“母亲一直以来,都这么讨厌我。”甘沛霖想了想,这话说的不对,于是改口道:“应该说,母亲越来越讨厌我了。”
“你知道就好。”沫妍青支撑着身子,浑身的伤痛的难忍。
甘沛霖拿出绢子,伸手要给她擦。
沫妍青冷不丁的出手,打在甘沛霖手背上。因为力道不轻的缘故,绢子掉在地上。
甘沛霖翻过手背看了一眼,白皙的肌肤泛起了红意。“母亲何必自讨苦吃呢!”
“嗬!”沫妍青冷蔑与她对视:“你还敢让我吃苦头不成?我再不济,也是甘府的夫人!”
“是啊。”甘沛霖捡起了绢子,再度伸手去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沫妍青又打过来,却被灵巧的避开。绢子在她额头上擦了又擦。“你干什么!”
“本来干干净净的绢子,母亲嫌弃。非要弄脏了才去拭汗,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甘沛霖一语双关,笑容里透出了喜悦:“沛霖还没恭喜母亲,敖家二公子奉父命替敖家嫡长子敖玒,向父亲提亲,求娶二妹妹。”
“你说什么?”她的每个字,沫妍青都听见了,却竟然没听懂。
“父亲已经点了头,想必不会有什么更改。”甘沛霖饶是一笑:“除非有人将这块绢子弄脏了的真相公之于众。那说不定这绢子就会会被人一直放在脚下踩。再没有用武之地。”
“你敢!”沫妍青歇斯底里的吼出来,只觉得嗓子都疼了。
看着沫妍青暴跳如雷的样子,甘沛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曾几何时,她为了不嫁入敖府也曾经向她哀求。可那个时候,她眼睛里的得意有多深,此刻就有多狼狈。“母亲,你误会了,并不是我要对二妹妹如何。而是e……二妹妹现在,正站在二重楼上,求个了断呢。”
“姳露……”沫妍青惊慌的从床铺上下来,许是情绪太激动,还没站稳,眼前一黑,她就跌在地上。“姳露,你怎么这么傻……”
“二妹妹才不傻呢。”甘沛霖幽幽一笑:“皇城里那么多皇亲贵胄、名门淑女。晟庆王却偏偏看中她,若不是有清宁公主的出现,她已经一跃飞上枝头,成了王妃。光是这脱颖而出的本事,就不是寻常人能有。足见母亲调教的好。”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要不是你,姳露怎么可能会变成今天的样子。是你害了她!是你!”
“怪人须有礼。”甘沛霖俯首,凝重的与她对视:“若不是母亲想要毁我清白,怎么会让二妹妹吃这种苦头。你以为你们传统郎中在退热药里动动手脚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吗?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罢了。”
沫妍青从她眼睛里,看见了喷张的恨,身子禁不住发颤。“你这个贱丫头,你终于承认了!”
“哼。”甘沛霖冷冷道:“我为何不敢承认?尤其是对着始作俑者。难不成你会去告诉父亲,你为了谋害他结发妻子所出的嫡女,却间接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你这个……”沫妍青胸口剧烈的起伏。
“母亲,你别这么激动,不然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晕了。我还得费力气把你弄醒,何苦。”甘沛霖漫不经心的冲她勾唇:“眼下能救姳露的,就只有你了。是要她活着嫁给敖玒,还是死后把尸首抬去敖家,取决于你。不过,我必须得明确的告诉你,父亲和祖母都认为,将一朵残花送入皇宫,等同于自掘坟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