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允天下了朝,神色凝重的返回府邸。下了马,管家便将甘姳露回府的事情如实禀告。
他听了心中烦闷,也懒得去瞧:“让夫人自己解决就是。”
顺着雨花石的小径慢慢的往他自己的园子去,心里的烦闷就更添一些。
从前这时候,柳如媚会早早的迎在这里,端一盏解渴的热茶,或是新切的果子,用她温暖而妩媚的笑容,驱散他一整日的疲倦。
可这时候,一想起柳如媚死时的样子,甘允天就恨不得杀人。
“父亲。”沄泽站在不远处,轻轻的唤。
甘允天听见声音,皱眉转过头去:“沄泽?你好了?”
“有姐姐照顾,沄泽好多了。”说话的同时,沄泽从留兰手里接过茶盏,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甘允天。“父亲喝茶。”
这似曾相识的情景,一下子就让甘允天心中酸涩。
他走过去,俯下身子,端起了茶盏:“沄泽长大了。”
“父亲,您一定口渴了,喝一口吧。”沄泽的小手轻轻摸着甘允天宽大的手掌。
没有了母亲,这个幼小无辜的孩子,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甘允天心里酸楚翻滚,将茶一饮而尽。
“好了,回摘星楼吧。”甘允天将茶盏递给留兰,对沄泽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父亲,沄泽回荣轩阁住。”沄泽记得,姐姐说一定要告诉父亲。
“什么?”甘允天不免诧异:“你回荣轩阁住?”
留兰连忙解释:“小姐说,要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回荣轩阁。”
“胡闹。”甘允天不禁担忧:“沄泽还那么小,怎么经得起再吓一次。”
“父亲,我想回荣轩阁。”沄泽走过去,牵起他的手:“父亲陪我一起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甘允天居然没有拒绝,就这么牵着他的手,经过熟悉的去。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刚进荣轩阁的大门,大门就被从外面关上了。
“湘萍,给我沐浴更衣。”
女子的声音清丽柔婉,听起来像极了柳如媚。
甘允天的心砰砰乱跳,难以置信的走向浴室。
“是,六姨夫人。”湘萍轻轻替柳如媚摘下披在身上那层轻薄的纱。从门缝里,甘允天竟然看的一清二楚。
“这不可能……”他回过神是因为沄泽惊叫了一声。
一个身穿粗布衣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竟然走进了这间浴室。
湘萍倒在地上,可柳如媚已经不知去向。
甘允天一脚踹开房门,就见那男子摇摇晃晃的开始脱衣裳。他整个人摇摆的厉害,根本就站不稳。以至于他还没上前质问,那男人就一头栽进池水中。
“老爷,救我……”池子里,柳如媚发出虚弱的呼救声。
甘允天这时候才发现,她那么虚弱无力的站在池水里,根本就不能动。
正当他伸出手去的一瞬间,掉下水的男子忽然冒出来将柳如媚抱紧。柳如媚惊叫着拼命挣扎,两个人时而沉入水中,时而浮在水面上。
看的甘允天整个人都呆住了。“如媚,不……这不可能……”
“父亲,快就娘亲啊,父亲……”沄泽跑过来,抓着甘允天的手拼命摇晃:“快就娘亲啊……”
甘允天再看向水里的时候,相交缠的两个人就那么纹丝不动的沉入水底。“这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疼欲裂,甘允天拼命的锤着自己的头:“这不可能……如媚没有对不起我,如媚没有对不起我,是有人害她的,是有人害她……”
剧烈的痛楚,让甘允天觉得天旋地转:“如媚,你在哪,我来救你了。”
他不辨方向,噗通一声扎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