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夫人,您这是想干什么?”
“太后专权,早晚要拔除丞相府,那何不先发制人?”甘沛霖沉了口气,道:“眼下胤皇子与朝廷的对抗在咱们意料之外,只能先静观其变。这几日,陆垚你只要谨慎的盯着外头的动静,没有大事绝不要再来见我。燕子,你就留在我身边服侍,若有什么变故,替我送消息出去。黎明之前,总有一段最黑暗的时候,熬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两个人一并应下。
燕子蹙眉看了一眼水一样清的粥,:“这些东西哪是小姐能吃的,我去给小姐准备些。”
“不用了。”甘沛霖唤住了她:“你好好养精蓄锐,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些的简单的食物也很好,吃着心里踏实。
陆垚缓缓的退了下去。
甘沛霖这才端起碗喝了口米汤,随即看向燕子:“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但……你得跟我说实话。”
“夫人请问。”燕子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认真,有些不习惯:“奴婢知无不言。”
“太后宠爱少年郎,姜域是不是安插了自己的人送进宫来?”甘沛霖早就疑心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这……”燕子有些尴尬,说她不知道,她确实有所耳闻。“其实这件事情主子没交给奴婢去办。但目标觉得夫人猜测的不错。”
“没通过黑燕,又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人送进宫来。想必是经过了霍青吧?”甘沛霖又问。
“应该是。”燕子这次没犹豫。
“那你可有办法联络到霍青?或者是联络他送进宫的人?”甘沛霖沉眸道:“皇帝年幼,太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斩杀。但若太后因为好、色而耽误过事,耽误军政大事,那摄政亲王便可以联手罢免太后执政权。我要的,是太后无权过问朝政。到时候,再设法还夫君自由。”
“不难。”燕子略微一想:“我可以找到霍青。”
“那就要快。越快越好。”甘沛霖微微一笑:“和太后的这场仗,拖延了太久了。”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她是有私心的。
外祖父之所以诈死,就是为了能从太后手里夺过权利,交还给年幼的君王。可是外祖父一定不肯另立新君,尤其这个人还是姜域。
所以,她必须在他们撤回来之前,摆平这件事。
一想到要瞒着外祖父做这些,她心里就会觉得不安。可是长久以来,她一直想帮姜域达成心愿。这也是她继续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燕子什么时候退下的,甘沛霖都没察觉。
就连太后走进来,她也没察觉。只是揪着馒、头,一口一口吃的很有滋味一样。
“哀家真是佩服你啊。”文心兰走到她身边落座:“无论在什么样的处境下,都能这么淡然自若,超然脱俗。”
“太后谬赞了。”甘沛霖放下了手里的食物,起身朝她行礼。“妾身不过是个俗人。一餐饭不吃饱就觉得肚子饿,心里装着事情,就会睡不着。哪里有太后说的那么清高。”
“哼。”文心兰微微一笑:“这段日子啊,哀家一直和你周旋,这忽然你就没了,哀家还真是不能适应呢。”
“太后说笑了,妾身不是好好的站在您面前吗?”甘沛霖微微勾起唇角,笑容无邪。
文心兰很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唇角微凛:“后悔吗?当初若追随哀家,时至今日,这半个后宫都是你的。”
“不后悔。”甘沛霖笑吟吟的说:“半个后宫有什么用?若太后想给,妾身肯定要一整个。”
“野心勃勃的。”文心兰看着她喝下半碗米汤,汤里却没有几颗米粒:“你瞧瞧啊,姜域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哀家可没让他们这样苛待你。”
“有一餐温热的食物,怎么能算苛待呢。”甘沛霖有些诧异的看着文心兰:“倒是太后,怎么越见风韵,好似年轻了许多。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