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灭火……”近侍不免为难。“少将军,这谷仓里都是粮食,哪里那么容易扑灭。就算熬到天亮,也恐怕只会是烧光了。何苦白费力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不明不白。”敖珉眼神沉冷:“还不赶紧灭火。”
他这么说,近侍只能带着心腹使出浑身解数闯进火场。
倒是没灭火,却从那谷仓里找到了敖珟的头盔。
这一次,敖珉心头一紧。
“头盔旁边倒着一具烧焦了的尸体。”近侍被烟熏的不行,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属下只能捡回这个头盔。”
“你看清楚了?”敖珉沉眸问:“那尸首真的穿着我二哥的铠甲?”
“错不了。”近侍凝重道:“唯独将军是那样的铠甲,和咱们的截然不同。”
“……”敖珉发出了悲愤的嘶吼:“二哥,你一路走好!”
“将军一路走好。”他随行的人随即跟着吼道。
敖珉的脸色从难过到到开怀,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二哥,你放心吧,我会接替你,等着大司马的援军来。我会带着这些将士们,夺下西陲边战的最终胜利,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夜色中,敖珉脸上的笑容都在跳跃。
那好像是尘封了许久的恩怨,在这一切终于取胜。
远处的树上,敖珟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个好弟弟,随即蒙上了黑色的布,轻盈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必须知道,敖珉到底勾结了什么人来要他的命,才能揭穿这件事。
否则,现在哪怕跟敖珉对峙,他也绝不会承认!
天明时分,沫初雪才等来匆匆而归的敖珉。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将我囚禁在这里?”沫初雪一双眼睛熬的都红了,看样子确实是整夜都没有合眼。
“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敖珉有些无精打采:“我何曾囚禁你?”
“那为什么他们不让我走?也不让我去见宣婷公主?”沫初雪微微扬起下颌,皱眉问。
“自然是为了你的安全。”敖珉幽幽一笑,伸手托住沫初雪的下颌:“你记不记得,上回祯公主想要你命的事?那天,可是我抱着你回了敖府。说到底,我对你也有救命之恩。”
“你干什么!”沫初雪推开他的手,露出不悦的表情:“别动手动脚的。”
敖珉都还没来得及吭声,宣婷已经带着人闯进来。
“敖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发髻松散双眼血红的样子,就跟见了鬼似的。
“嫂嫂,您千万要节哀。”敖珉这才显出沉痛的神色。
“敖珟在哪?”宣婷的声音带着喘,沙哑的像一只破锣。
“你说什么?”沫初雪也禁不住愣了:“敖珟怎么了?什么节哀?他昨天不是才出了营帐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哥他在谷仓被人偷袭,一行人全军覆没,葬身火海。”敖珉转而看向自己的内侍:“可惜尸骨已经烧的面目全非,我只能带回他的头盔和佩剑。”
宣婷身子一软,当即跌在地上。“夫君的佩剑是不会离身的。头盔更不会。某次,我想给他擦拭头盔,他都不许我碰。他说身为军人,那是最神圣的东西,他怎么可以让你把头盔带回来。”
“不可能。”沫初雪才没有宣婷那么软弱,她咬着牙:“我不信,除非我亲眼所见。公主,备马,我带你去找敖珟,我带你去找敖珟。”
宣婷抬起头,看着一脸正色的沫初雪,忽然就哭了起来:“我们去哪里找他啊?我们找不到他了。”
“不可能。”沫初雪紧咬贝齿:“你不去,我自己去。就算爬也要爬到他在地方。他还没娶我,他不能有事。”
沫初雪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宣婷双手撑着地,艰难的往外爬也想跟着上她。
婢子们呼天抢地的去扶她,哭成一团。
只有敖珉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虽然敖珟的头盔在他手里,可死不见尸,终究让他不安。得想个稳妥的计策才行,哪怕敖珟没死,也让他回不来!
“来人,封锁军营,加强此处去往大司马兵营道路的戒备。以防有探子私闯查探。”敖珉如是说:“一旦发现可疑人物,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