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话语停住,愣着看了他一会儿,紧接着一个茶壶砸了过来:“哪来的混小子,没大没小的,我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半小时后,承儿与欢儿坐在会客厅里,看翁绒绒不住地唉声叹气。
他的大儿子在旁边好生安慰着,哄了许久,她还是不解惆怅:“这真是遗憾,当年我丈夫刚做这行,三少爷那时身份敏感,连官方都正式发过他的讣告的,我怕与他多联系会惹麻烦,断了与他的书信,这些年没他的消息,不想人已经不在了,哎,对了,你父亲母亲他们都怎么样了?”
承儿随着她叹了会儿气,在这里能遇到长辈们的老朋友实属缘分,连忙把父亲的事情告知了一遍,又表明了来意。
那边刚才还在长吁短叹,这会儿却突然没动静了。
欢儿在旁边不合时宜地插嘴:“你不能只带二舅母去,我也要去。”
这一下,那边母子二人陡然齐刷刷摆手:“不不不,办不了办不了。”
她大儿子柳大公子是现任部长,为官多年如履薄冰,正如杨处长所言,他十分小心谨慎,这种事情即便能办,他也绝不会去做,生怕叫人抓着把柄,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翁绒绒虽然与他们有渊源,但在这一点上,他们一家人是达成共识的。
“我真的对不起。”翁绒绒带着一脸愧疚,“我们一家人,一步一步走到这儿不容易。”
欢儿的脾气不好,有心要怼上几句,却被承儿拉住,两人无奈地告辞,拉拉扯扯往外走。
还没走出院子,忽听那门外有一阵躁动,紧接着就见几个士兵推壤着个老大爷走了进来。
两人连忙侧身让路,见那老大爷头发花白,一身长褂,看上去是值钱的,但有些脏乱。
还没推进去,柳大公子已扶着翁绒绒走出来了,士兵向他们报:“这个老头在门口鬼鬼祟祟好几天了,今儿还想往里进,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一个老人家有企图还能怎么样,赶出去就是了,不要生事。”柳大公子吩咐。
士兵听令,推着那老大爷正欲转身,而忽然间,翁绒绒像是发现了什么,瞪大眼睛追了上来。
她推开士兵,一把扯着这老人,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是你!许小园!”
旁边还没来得及走出去,被迫观望的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对这个名字就十分陌生了。
那叫许小园的大爷任她揪着,两眼放空道:“是我,我有事找你。”
“哼,你是来为害死我的孩子道歉的,还是为害他爹入狱来赎罪的?”翁绒绒嘴上挂着嘲讽,说到第二句的时候,抬手指着承儿。
许小园惊愕朝承儿看过来,承儿狐疑地抬眼。
很快,他们又回了会客厅。
许小园老大爷喘了口气:“以前是我错了,我该认,但我来找你们是为了另外的事儿。”他望着翁绒绒,试探问道,“你哥,翁老板,当初死得蹊跷,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翁绒绒的脸色暗了暗,她的哥哥胸口被一刀横过,明明就是被人害死的,可是他那时在浔城横行霸道名声很不好,官府一个意外身亡草草结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百姓口中他死不足惜,可对于翁绒绒来说,她失去的是一个疼爱她的至亲。
那时候他们无官无职人微言轻,现在经此提醒,翁绒绒自觉够资格给哥哥报仇了,她厉声问:“谁害死的?”
许小园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印章,一角的颜色暗沉,似沉浸其中的血迹,看上去有些渗人,他把那印章底部举起来,将名字展现给几人看。
“蒙阔!”众人皆惊。
世界真是太小了,在这儿也能碰到他。
“当日他杀死翁老板,为我亲眼所见,此为他遗落在现场的证据。”许小园的声音平淡又坚定。
“你既然有证据为何早不拿出来?”翁绒绒吼道。
“我……”许小园苦笑,“我这一辈子胆小怕事,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后来娶妻生子,日子过得还不错,就更怕多生事端了,但……我前后有过三个孩子,全都早逝,上个月,我的小儿子刚走,你瞧瞧,你当年没了孩子的痛苦,我这后半生用三倍来承受了,许是报应吧,我小儿子走后,我觉得不能再怕了,我要来找你把这件事告诉你。”
翁绒绒听罢,脸色铁青,她抓着沙发,揪掉了靠背上面的流苏,腾地一下站起来:“这个蒙阔,不能饶了他。”
她一扭头,向承儿道:“你们要过去是吧,去,我答应了。”
柳大公子一愣,暗搓搓伸手拽了她一下。
她立马回头:“你快去给他们办,我说的,不单单是他们,叫你弟弟跟着去,反正他游手好闲也没啥事,扳倒蒙阔,我们家必须得出一份力!”
柳大公子吐了一下舌头,点点头连忙出门了。
柳二公子,确切来说应该叫翁二公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加入阵营中,听说是为他舅舅报仇,他是没什么怨言,可望着眼前几人,他总觉得有点悬。
这怕是没见到人就能被悄无声息地弄死了。
是以他真诚建议:“伯母就别去了,你想啊……”
“好。”话还没说,承儿就点头,倒是让翁二公子好生呛了一下。
承儿一直都不是很想让思卿去,可是,光靠他们三个人,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