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他不知道。”翁小姐红着脸说,“是我哥叫我来的。”
“原来你哥才是缩头鸟。”怀安冷笑道。
“才不是呢。”翁小姐急着辩解,“他在浔城呆不下去,走都走了,托人叫我过来服个软,也是怕我受欺负。”
“你哥把我们都当他一样么,闲来无事去欺负一个姑娘家。”怀安嘲讽了一句,又问,“他为什么待不下去了?”
若是浔城有恶霸当道,那就是他的责任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翁老板自己不就是恶霸吗?
“我哥先前想开茶馆没开成,后来去做了粮食上的生意,本来做的好好的,可是……哎呀,不就是朝廷上那事儿,不单单是恭亲王和程大人一拨遭殃好么,叔叔也被革职留任,我哥他没了后台,生意被人抢了,仇家也找上来,他只能出去躲一躲……说了这么多,你们到底原不原谅我,给个痛快话!”
她急的吼起来,一旁的沈薇已听明白了前因后果,见她模样,不由讥讽道:“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我什么态度关你何事啊。”翁小姐脾气不大好,今日放下身段不容易,又吃了瘪,心里的火气一点就着。
而在说完之后,盯着沈薇,困惑起来:“你是谁啊?”
“瓷艺社新来的员工。”沈薇回道。
“员工?”翁小姐琢磨了片刻,陷入了一番思量。
她思量间,怀安朝思卿看了看,问询她的意思。
思卿觉得,这种事追究起来是无用的,就算现在把这翁小姐给暴打一顿,也挽回不了什么。
怀安会意,朝翁小姐道:“你既然诚心认错,我们就原谅了,今儿还有事,你走吧……”
“你这儿要女员工,那我能加入你们吗?”话还未说完,听翁小姐突然冒出一句。
“嗯?”几人都吃了惊。
但见翁小姐往前走了几步:“我相公一直支持女子走出家门,以前我就是不理解,也不许他在工作上与女人接触,这两年我们愈发疏远,可这心思好像还是被他潜移默化了,现在要是我能走出来,他一定会跟我重修旧好的。”
沈薇听这话,又冷笑道:“说白了,出来工作也是为了个男人,卑微又迂腐……”
她还要说,被贺楚书伸手拦了一下,贺楚书起身礼貌道:“诚然我们这儿缺人,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翁小姐可会什么……”
“我会剪纸,还会绣花。”对方连忙道。
话音落下,她看到了面前一排目瞪口呆的表情。
您这大小姐还会绣花呢,匪夷所思啊。
不过……这跟瓷艺有什么关系?
见没人应答,翁小姐又道:“别小看剪纸绣花好么,我做的可好了。”说完指着怀安,“孟大人刚才不是说原谅我了吗,不是同意的吗?”
被点名的怀安连忙举起手:“我是说以前的事儿不追究了,可没说同意你进来,你别混为一谈啊!”
“既然不追究了,我正式应聘,你们若是不要,就说明还在记仇!”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怀安都不知道回复什么了。
“我倒是觉得,各技能都有用武之地。”争论中,一直未说话的小许插了句嘴,“多一个人,就多分力。”
他此话也有理,但眼前这人……着实不是那“多一分力”的上好人选。
不过她胡搅蛮缠的功夫的确是很有力量的。
她又跟怀安就原不原谅同意不同意相关问题绕了一圈,到最后把怀安绕进去了,不知怎的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反应过来后,正要反悔,又被她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给堵了。
怀安有苦说不出,百口莫辩间,见思卿走了出来:“既然如此,我们说话算话,但翁小姐你要进来,必须得遵守我们的规则。”
“必须的。”翁小姐雀跃道,“直接喊我名字就好啦,我叫翁绒绒。”
这就同意了,沈薇贺楚书等心里不悦,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翁绒绒介绍完自己,想起什么,慢慢挪到怀安的身边,小声道:“孟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既然往事都不追究了,那我能不能让我哥回来?”
怀安刚刚吃了瘪,听这话,立刻就嚷嚷起来:“原谅归原谅,难道以前的那些事儿不是他做的吗,难道就因为我们一句原谅,他就洗脱的干干净净了?哼,我见不着也就算了,他要是敢回来,我第一个把他抓起来。”
见他态度坚决,她只好闭了嘴。
瓷艺社暂时汇聚了这些人,前期都是熟悉的阶段,思卿将怀安的提议给大家说了一说。
但这第一步就不容易,想做新的颜色釉,就需要换着色剂,着色剂不同的种类配合,加上不同的烧制温度,才能显现出效果来,而且,色釉对于相关配料的分量要求也十分精细,稍有偏差,做出来的颜色就有天壤之别。
孟家其实是有颜色釉的,配方都固定,不容更改,但是在怀安看来,不大符合市场需求,想必孟家也是知道的,日常也很少产出彩釉瓷器。
小许对釉浆虽不大懂,但他比较了解哪些东西混合在一起烧制能变成什么颜色,他对现有的色釉配制研究一番,心里约莫有了谱,知道该如何做,却不知思卿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样的颜色。
思卿还在探寻,正于案前写画着,忽而,门外跑进来一人,进门就问:“孟大人在吗?”
思卿抬头,看这人满头大汗,已浸湿了那缎子长褂,她左右瞧了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