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飞的车就停在咖啡厅外,无声无息的,远远看着就像是一辆没有感情的模型建筑而已。
萧若飞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的一男一女,他们谈笑风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没有分毫停顿,男人看似斯文有礼,谈笑自如,白丫脸上也有他不曾见过的活灵活现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简直乐不思蜀。
萧若飞完全无法沉着冷静地看着那一幕,深知这一qie与他无关,脑中却盘旋着白丫的所有一颦一笑,带着莫名的嫉妒。
身份这东西,像是一堵墙,轻而易举地隔开许多妄想之物。
而已婚身份这东西,则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连心底的一点点念头而已,都会被强大的阻力分隔开来。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暴出青筋。
萧若飞冷酷坚毅的面容,变得黯然。
直直地盯着咖啡厅落地窗,很久,被身份打败,缓缓启动车子。
这时,却看到白丫忽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看向他,随即猛地起身,跑了出来。
萧若飞的大脑与行动猝然失调,眼睁睁地看着白丫疾步匆匆走过来,敲他的车窗。
“萧先生?萧先生?开门,你怎么在这?”白丫不停敲着窗,又靠近窗看向里面的人。她不是通guo窗里的人认出他的,因为车窗贴了膜,根本看不到里面,但她认识萧若飞的这一辆宾利。副驾驶室的座位一度是她的专属。
半晌,萧若飞方才按开车窗,隔着两人的障碍物缓缓放下。
“你在做什么?”白丫皱眉问,“你不是回北京了,怎么会在这里?”
萧若飞简言淡道:“路过。”
“路过为什么停在这里?”
萧若飞声音仍旧很淡:“通电话。”
如此回答,白丫不疑有他,毕竟之间分开时很决绝,“哦”了一声,“我以为你在等我,呵呵……萧先生再见。”
难免有些失望的白丫,后退一步,等他关上车窗和离开。
一分钟后,萧若飞的车在她面前疾驰离开。
呆呆地看着冰冷男人从她视线中消失,良久,才抬起铅重的脚走回咖啡厅。
贺几画抱着肩膀,将白丫在与宾利车主谈过话后黯然神伤的脸尽收眼底,等她失魂落魄地返回咖啡厅时,笑着问她:“那就是罪魁祸首?”
“嗯,不仅是罪魁祸首,还是恶魔。”白丫经过吧台,要了两瓶香槟,重新坐回贺几画旁边,简直悲不自胜,“不怕没情的男人,可怕的是忘情的男人,喏,大艺术家,请你喝香槟。”
贺几画笑着从白丫手中取走两瓶香槟,指着店里的挂钟,“本店要打烊了,不接受女酒鬼,要喝明天早点儿来,陪你喝个够,不然被人看见,还得以为我这老板当的,专门半夜灌醉女客人呢。”
白丫忍不住笑道:“那不还是变着法的叫女客人明天再来光临?”
贺几画表情却突然微变。
“怎么了?”白丫伸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没等到贺几画的回答,就感觉身后逼近一个冰冷之人。
“你怎么又回来了?”白丫惊讶地看着阴沉着脸的萧若飞。
萧若飞垂眉盯着她,看不出有没有怒,但声音压得非常低,一字一顿地缓声问她:“十二点,还不回家?”
这是什么话?白丫嘴角一抽:“这个,我想先问清楚萧先生问这句话的立场。”
“你不是说我会是你丈夫?立场就是这个。”
白丫幽幽地叹了口气,“萧若飞,您能别再我已经放弃的时候,又跑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吗?”
贺几画闻言挑眉,“萧若飞?北京的萧若飞?”
白丫:“不是。”
萧若飞:“是。”
白丫看了眼萧若飞,你就不怕你现在的行为会被传开?半夜跟不是妻子的女人说自己会成为她未来丈夫?转身对贺几画认真道:“重名,他就是爱拿这名字到处显摆,家是桐城的。”
贺几画显然不信,“京城的萧若飞的老家,也是桐城吧?”
白丫诚恳地说:“同城同名而已。”说着抓着萧若飞的胳膊,另一手指着他的脸,“你看,他多年轻,京城那人都多大岁数了。”
萧若飞面无表情地说:“白部长,你是在夸赞我长相比年龄年轻,还是在不满我的岁数大?”
白丫:“……”简直多说多错。
贺几画忍俊不禁,拍了拍白丫的肩膀,“现在店里几乎没人,我也不会多话,放心,跟萧先生回去吧。”
白丫讪笑。
“我不怕人多嘴杂,”萧若飞淡道,“你想和谁说,我都无所谓,我对嘴碎的人只有一个解决方式,缝上。”
贺几画也讪笑,揉了揉鼻子,迈着大步离开两人身边。
白丫皱眉,忍不住唠叨他,“你就不能不总是威胁人么,这对你名声不好,能不能改改?”
“再谈。”萧若飞反手抓着白丫的手腕,带她向外走,“我送你回去。”
萧若飞手心温热,白丫仿似感觉瞬间就失了心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无意识地跟他走,再跟他上车。
车开得很平稳,到她家小区也熟门熟路般,一直停到楼下,萧若飞下车,再次打开白丫旁边车门,请她下车。
白丫垂头下车,不敢直视萧若飞的双眼,总感觉再多看两眼,就会把持不住……
走了几步,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圈烟头,诧异地回头,砰地一下撞到了硬邦邦的胸,“哎哟。”
萧若飞皱眉,下意识抬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