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丫大脑有瞬间的空白,片刻后眼前猛然闪现出四个字――劫后余生!
白丫感受到了从不曾有过的惊喜,那喜悦逐渐延向四肢,充满了全身的血液,几乎感受到它在沸腾。
“我活了?”白丫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间一个令她浑身僵硬的画面一闪而过,白丫猛地反手抓住护士的手,“我为什么在这,萧若飞呢?他在哪?”
护士却一脸迷茫,“白小姐,什么叫你活了?你只是重感冒发烧昏迷了而已,萧若飞是谁?”
重感冒发烧?
白丫敏锐地抓住了另一个词汇,“你叫我白小姐?”
白丫自从跟萧若飞结婚了之后,无论是到哪里,医院,商场,宴会,从来都是被人尊称为夫人或是萧夫人。
白丫这才惊觉不对劲儿,唯一能想到的问题就是被幕后主手劫到了另一个城市。
那么老萧呢?老萧到底有没有拿起那把刀?
想起萧若飞那双死寂沉沉的眼睛,白丫便觉心如刀割,一阵心痛。
缓缓抬手,捂着抽痛的心脏,对老萧如果真的自杀的恐惧,迅速漫及全身,四肢冰凉,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白小姐?!”护士看到白丫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全身发抖,护士脸色一变,立刻按下床头按铃。
不到一分钟,迅速冲进来一名医生和几名护士。
“白部长?”医生看到白丫仿似忍受着巨大痛苦的模样,立即差人按住她的肩膀,不知道白丫为什么突然变成这般,迭声问她,“白部长?你是哪里疼?”一边让人准备镇定剂和止痛剂。
白丫听到“白部长”三个字后突然再次僵住,缓缓抬起头,随即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响,几乎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许灵?”
医生点头,似乎不解白丫此时的表情为何如此反常,继续紧张地问:“你是哪里难受?”
白丫按住许灵的手,突然重重一掐。
许灵嗷的一声喊,“疼!”
白丫深吸了一口气,不停地摇着头。
不不不,她不信!不可能!她面前的许灵,竟然是二十年前的模样!
“白丫,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喝粥,所以我……”这时从门外又冲进来一人,手上拿着便当餐盒,见白丫床边围了好几个医生护士,唠叨的声音一停,转即厉声问,“这是怎么了?!”
白丫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来人,再看着来人和许灵谈话。
许灵转身对来人说:“程先生,白部长方才全身抽搐,现在已经镇定下来。”
“怎么会全身抽搐?”被称为程先生的男人冷脸推开许灵,走到白丫床头前,低声问她,“哪里疼?”
白丫看着面前同样比她印象中年轻了二十年的男人,张了张嘴,问他,“今年是几几年?”
程兮拧着眉说:“一零年啊,怎么了?”
“二零一零?”白丫再次问道。
程兮点头,随即疑惑地摸了摸白丫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啊,怎么看着好像有些不太清醒?”转身对许灵说,“麻烦许医生再为白部长检查一下,她下午还需要出院去开会。”
“不用。”白丫状似平静地说,“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程兮却有些迟疑,大抵是见白丫的状态不是很好,试探地问着她,“白丫,需要我打电话叫亦铭哥过来一趟吗?”
亦铭哥?
白丫又有片刻的失神,才想到程兮口中的书记是指谁――贝亦铭。
“现在是几月份?”
程兮听闻此话,担心又添一层,“五月份,白丫,你还好吗?”
白丫摇头摆手,“我没事,出去吧。”
二零一零年,她二十六岁,是江芜省省府中的一个小部长。
而五月份,她还是贝亦铭的女朋友。贝亦铭,是江芜省莱安市的一名书记,是和她恋爱六年的男朋友。
白丫眼睁睁地看着屋顶,触眼是白得像尸体的颜色的屋顶,鼻间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浓重而刺鼻,呼吸缓慢延长。
她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关于萧若飞的一qie,都那么真实,那么深刻。
与贝亦铭不咸不淡地恋爱,与贝亦铭和平分手,与萧若飞相爱,与萧若飞结婚,与萧若飞生得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她叫萧嚣。
那么清晰的一个个画面,竟然都是一场庄生梦蝶?
白丫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想起与萧若飞有关的一qie,她的爱,他的情,无尽的甜蜜,以及此时此刻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愿相信那是一场梦。
她也记得,一零年五月份之前,她从未听说过萧若飞这个名字。
如今,竟然连是否存zai过萧若飞这个人都不知道,白丫缓缓闭上眼,再也不愿睁开眼哪怕是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宁愿去死,也不愿相信这是个没有萧若飞的世界。
程兮是贝亦铭的朋友,富二代,家族产业涉及各方面,并且还是副省长的堂弟。
过了几个小时后,程兮忍不住地再次推门进来,不知道白丫是否在睡觉,咳了两声,试探地问:“白丫?睡醒了没?”
白丫不答。
程兮抬手一看表,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会了,怎么也要将白丫送回去,便推了推白丫的肩膀,“喂,白丫,醒醒。”
白丫未睁眼,只道:“程兮,让我静一静。”
“想清静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啊,”程兮不管不顾地掀开被子,要拉她起来,“听亦铭哥说会议挺重要呢,叮嘱我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