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阴。
位于富人区最中心的秦家别墅里，宋一曦望着不远处相框里的一对情侣，微微出神。
客厅的水晶吊灯将四周照得一丝阴影也无，她巴掌大的脸浸在明晃晃的光线里，愈发显得瘦削苍白。
直到佣人的惊呼声打断她的思绪——
“先生喝多了？”
宋一曦扭过头，就看见司机扶着醉醺醺的秦潋回了家。
佣人赶忙迎了上去。
她抿了抿唇，也跟着站起来。
秦潋长了一副好皮相，身高腿长，一身纯黑的西装更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贵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许觉得灯光太刺眼，他皱眉，漆黑的眼猝不及防朝她看来。
他忽然一笑。
宋一曦立时怔了怔，就看到他推开司机向她走来，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她一下子僵住，脸色变得苍白，佣人更是惊得面无人色，颤抖着拉他，“先生……”
秦潋也许觉出不对劲，拧着眉心慢慢放开了她。
于是宋一曦眼睁睁看着他迷茫的眼神逐渐清醒，由含笑温柔，一层层消去温度，像染上了冰冷的霜，薄唇抿紧。
对上他毫不掩饰嫌恶的眼神，宋一曦只觉心口刺痛，一张苍白的脸刹那间褪去了所有血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狠狠皱着眉，浓郁的厌恶似刻在骨子里。
“我来还东西。”宋一里拿出黑色的首饰盒，递到他面前，淡声：“赞助商忘了要回，东西太贵重，放在我那不合适。”
秦潋看了眼首饰盒，没接，一张脸冷意沉沉，“我好像说过，让你没事别随便来这里。”
他对她满是防备。
宋一曦忽然笑了，清亮的目光直视着他，“秦先生，你好像忘了。我现在已经交上了男朋友，不会再缠着你了。”
秦潋耳朵里听着她生疏客套的秦先生，看着她坦然自若的神情，没说话，一张俊脸深沉莫测。
他不接，宋一曦自嘲一笑，将首饰盒放桌上。
也许是她有前科，他不相信她也在情理之中。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宋一曦绕过他朝客厅外走，哪怕不回头，她仍能感觉到他如芒在背的视线。
走到门口时，她脚步停了停，没回头，道，“秦先生请放心，这次，我是真的放弃了。”
回到居住的老旧住宅小区时，天已经下起了小雨。
宋一曦踩上楼梯，低头看着锈迹斑斑的铁扶手，想起刚刚秦潋的眼神，不由苦笑。
是她太痴心妄想，一夜之间突然有了亲人朋友，便也以为跟他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不理他多次警告，肆意接近，却哪里知道只是黄粱一梦，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宋一曦，终究变不成天才少女唐暖儿，只不过靠着一张相似的面容才能短暂享受到她的幸福，回过神她仍住在破旧的烂尾楼，与他的距离仍是天堑。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大多数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斥着怜悯，只不过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