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悲哀吧，身为皇上女人的悲哀，自然是要将皇上放在第一位的，不然在这茫茫后宫之中，哪里还会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似乎觉得时间并不早了，穆景明廖廖的说道：“朕去看看皇额娘，皇后身子不好，还是好生休养吧。”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皇后不必跟着他过去，也算是一种暗示。
听懂这样暗示的皇后把刚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吞进了肚子里，笑得有些苍白，“臣妾多谢皇上关心。”
穆景明站起身来，便离开了这里。
而也就是这一刻，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变得有些苍凉和凄楚，白的就好像擦了很多粉一样，实际上只擦了淡淡的一层而已。
“娘娘。”碧兰很心疼的叫了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就在皇后摆手的瞬间给终止了。
微微的叹息，很是无奈，只好将茶放在桌上，静候在一旁。
随着身体所发出来的不适，连皇后的精神都在一点点的被打压，更何况还接二连三的出岔子，伸手揉了揉眉心，企图将倦意消散。
穆景明果然是直接去了慈宁宫面见太后，这件事，他应该自己给太后一个交待，毕竟是他所处理的。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穆景明站在太后面前，语气稍微有些缓和，他对太后还是敬重的。
太后此刻正在翻阅经书，将经书合上，放置在桌案上，偏着头温和的看向穆景明，“皇帝这个时候怎么有空过来，快坐。”
笑容有些欣慰。
穆景明点点头便坐在了太后的对面，直截了当道：“儿子是过来给皇额娘禀报聂才人一事，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似认真而又非认真的看着穆景明，其实太后早已知道了一切，却还是想要听穆景明亲口说来，“那皇帝是怎么处置的？”
都已经过去有几刻钟的时间了，太后自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聂才人一事，是因为李宝林心怀不轨才造成的，儿子已经将李宝林杖毙了，然后安抚聂才人。”穆景明娓娓道来，在太后的面前，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欺瞒的。
因为他所有的情绪，太后都懂。
太后似乎还听的津津有味，细细的思量着，良久回过神来，郑重其事的询问着穆景明说道：“皇帝以为这件事就李宝林一个人所为吗？”
这句疑问刚一出口，穆景明就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说好的彻查，但他只彻查了李宝林一个人，然后就将其杖毙了，并没有再接着查下去。
匆匆了解，表面上挂着一个彻查的由头，实际上又有谁能够知道呢？穆景明知道，但凡是自己决定的处置，那些妃嫔都不会再私自加以议论的。
等候了片刻，不见穆景明说话，太后就继续说道：“据哀家所知，李宝林虽争强好胜，想要坐上更高的位置，但她终究是位份低，也明白这一点，定不会一个人胆大包天的。”
到底太后还是将这个说了出来，质问着穆景明，别人不敢说，太后可敢，她想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最真切的想法。
“所以皇帝，你不觉得你该给哀家一个解释吗？”话语落得时候，带有一丝的严厉，太后轻垂眼眸，眼底里的那一抹冷厉是欲隐欲现。
穆景明并没有被这样的语气所震慑，也没有一丝的诧异，而是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像是随意那样说道：“皇额娘需要儿子给您一个解释吗？”
眼眸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就这样的看着茶杯里清冽的茶水，似乎是想要将它看出波澜来。
再抬眸时，含着的笑容有些勉强。
“其实皇额娘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来问儿子呢？”轻声呢喃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反问着太后，波澜不惊。
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微微整顿了一下，又恢复了那样的温和，但语气还是有那么些冰冷，“哀家的皇孙原本就少，自然是想能够你的妃嫔为你延绵子嗣，好不容易有个聂才人怀孕，难不成这次又要让她小产么？”
压低了声音，连怒气都凝结在了一起，而更多的，则是叹息和无奈。
穆景明沉默了，太后说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是有些事不是他想不想就能够的，而是根本无可避免。
勾心斗角，他也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以免惹来更大的麻烦。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可是那么多女人，争风吃醋为非作歹，如何能和？既不能和，自然也无法兴了。
“皇额娘，儿子自然不愿聂美人小产，可是这也不是儿子能够决定的。”穆景明停顿了一下，正色继续说道：“不用儿子说皇额娘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杖毙一个李宝林来完结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若再差，事情绝非那样的简单，也可能会动摇前朝。”
穆景明这样说的时候，神情严肃，他虽然是皇帝，是天子，却也要顾及群臣。没有拥护，他这个皇帝会是一无所有，甚至阶下囚。
这些道理，太后不是不知道，只是……微微叹息，也罢，保不住的东西终究也是保不住的。
“皇帝你要对李宝林的家里多加安慰，谁也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后如是说道，那些没有办法的事，她也无可奈何。
不过穆景明并没有觉得多内疚，就算有人指使，那李宝林也绝对脱不了干系，但还是对太后说道：“儿子明白，不过李宝林也并不怨，这责罚也是她应当的。”
太傻被人利用，也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