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紫禁城外不远处。
一袭镶金黑袍的朱训桢与一袭镶龙黄袍的正德分别站在大街两边静静的注视着对方。朱训桢身侧只有身材曼妙媚人的紫瑶,正德身旁则是一班护卫大臣。
双方沉默良久后,正德竟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问了句:“你想要什么。”
朱训桢还是那副淡淡的口气:“我来取属于我的东西。”
“你现在走,朕还能饶你不死。”
“我现在走,活着还不如死去。”
正德摇了摇头,身旁的一众护卫刷刷刷将刀整齐拔出,冰冷的钢刀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朱训桢丝毫不在意,依旧像拉家常似得对正德说道:“说起来,我还比你长一辈,你理应叫我一声皇叔。”
正德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将胳膊一挥,众侍卫便要冲上前去。
朱训桢站在原地稳如泰山,视眼前众侍卫如空气丝毫不以为意。紫瑶这时举起一双玉手轻拍三下,大街两旁紧闭的商铺突然门窗俱开,一支支强弓劲弩从黑洞洞的门窗探出,店铺内冲出一队队手执各式兵刃的黑衣刺客将正德等人团团包围。
“这场百年的恩怨,今日就在你我叔侄间了结吧。”朱训桢说完,黑衣刺客就蜂拥而上杀向正德等人。
正德身边的精锐护卫虽拼死而战,但奈何索命门杀手出手狠辣,悍不畏死,丝毫不在乎一命换一命这样的杀招,况且两旁店铺的弓弩手不时放出冷箭,不多时正德身边的护卫已经折损一小半。
朱训桢与紫瑶仍在原地并未出手,一名身穿黑衣的灰发老者不知何时也来到二人身旁,对朱训桢说道:“大人,一切部署已经到位。”
“有劳谷掌门。”朱训桢对这位名动江湖的索命门掌门谷黎阳十分尊敬,向来以晚辈自居,自是不会直呼其名讳,尊称一声掌门足可见其心中敬意。
谷掌门微微点头,与两人一同看着面前的厮杀。厮杀中心的正德也同样镇定,对突然出现的埋伏并无丝毫意外,透过人群的间隙也盯着朱训桢三人看去。双方都明白,真正的杀招还未亮出。
“狗皇帝!拿命来!”伴随着一声娇叱,一道剑花带起阵阵血雾在正德后方蔓延开来,转眼就突进正德身边,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此时也沾染着点点血污,透露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艳。
正德见此心中竟生怜意:“殷姑娘,不要被这些叛逆的妖言所惑,你若及时醒悟,朕定既往不咎,免你死罪。”
“呸!”殷洛雪又是一声怒斥:“杀父之仇,灭门之恨!我殷洛雪与你不共戴天!”
正德微微一愣:“朕何时与你有如此大仇?”
“十年前河内大旱,百姓颗粒无收,一时饿殍遍野。你这狗皇帝不体恤民情救济灾民,反而大肆征收珍宝美女,我爹爹身为河内知府上书请求赈灾,减免百姓赋税,竟被你这狗皇帝以渎职罪下入大牢。爹爹为河内百姓不顾个人境遇在牢内继续上书,竟以大不敬罪名被判处满门抄斩。若不是遇到紫瑶姑姑出手相救,我殷洛雪又怎有今日向你复仇的机会!”殷洛雪越说越激动,绝色的容颜也变得略显狰狞,好似从地狱中返回人间复仇的夜叉一般,血红的双目中充满浓厚的仇恨。
正德越听越糊涂,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姓殷知府,何时灭其满门?
张永在一旁看出正德心中疑惑,悄声说道“皇上,这位殷知府,是被刘瑾当年假借您的名义处决的。”原来,正德生性好玩乐,嫌国事麻烦,就将许多事情交给当时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刘瑾解决。有了这朱批大权,刘瑾借机横征暴敛,搜刮奇珍美女来讨好正德,这才导致民怨沸腾矛盾重重。
正德这明白此事因果后,心中恨不得将死去的刘瑾从坟中刨出再杀一次。刘瑾啊刘瑾,朕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搅坏!真是死一万次朕都不解恨!
但身为皇帝,用人不善又何尝不是一种最大的恶?
殷洛雪可不知正德心中所想,手中软剑一抖又向正德杀去。
正德微微叹口气,在心中默默道了句,可惜了。
就在殷洛雪的剑刃向正德刺去时,一对手指从半途插入稳稳将软剑夹住,一直守在正德身边的张永出手了。
身为御马监大太监兼腾骧四卫首领,一身功夫自是了得。殷洛雪催动内力,精钢软剑瞬间变得坚硬,但依然无法动摇丝毫,仿佛被焊在张永手指间一般。殷洛雪心中大骇,自己运足十成功力的软剑有裂石断金之威,竟被这太监如此轻易的夹住动弹不得。
见仍在苦苦挣扎的殷洛雪,张永微微一笑,手指一晃一股力道从剑身传到剑柄,居然将殷洛雪紧握剑柄的素手震开,然后一个跃身上前一掌,就将仍在震惊中的殷洛雪击飞至半空向后倒去。
仅仅一招,就将发挥出全部实力的殷洛雪彻底击败,张永实力的恐怖可见一斑。
一直守在后方的依米哈儿及时将半空中的殷洛雪接住,刚一站稳,一股鲜血就从殷洛雪口中喷出,看着脸色煞白的殷洛雪虚弱的靠在自己怀中,完全失去再战能力,依米哈儿急忙向掩护二人向后退去。
张永见两人逃跑也不追击,仍紧紧守护在正德身旁。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黑衣刺客纷纷退下,只留下满地尸体与大街正中央的正德君臣十几人。
刺客们退下后,“嗖嗖嗖”一阵阵利箭破空声响起,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的利箭向正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