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稍稍愣了下，回过神来，立马去看被她撞到的人，映入眼帘的是张和善乖巧的面孔，是白依依，见她稳稳当当地站着，松了口气。
“对不起。”
白依依摇摇头，声音轻柔：“没关系。”
季默弯下腰，去捡相撞掉在地上的包包，捡好刚要站起来，目光无意地扫到了白依依的鞋，是双浅口的皮质白色平底鞋，鞋面镶嵌了方扣水钻。
不知怎地，早上卫生间的事情就钻进了脑海里，视线往上移。
平底鞋往后退了一小步，黑色的网纱裙摆一晃而过，似只是一种错觉，像是为了确定心中的验证，视线往前看去了。
这次看清了，白色平底鞋上是黑色网纱裙，跟隔间不经意裸露出的一截很相似。
季默站了起来，对上双大而澄阴的眼睛。
白依依还挂着笑，可不知道是不是猜测得到验证的缘故，此时看白依依的笑，总觉得她的笑容里有几分牵强，目光也闪烁，微微低下头，拿过季默手里的包，道了句：“谢谢。”
话落，越过她。
跟在她身后的蓝思雨似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蓝色的t恤擦过她瘦弱的肩头。
“季默，怎么了?”
季默回过头，摇了摇头，“哦，没事。”
不说不是因为她们关系还不足以她与她分享，而是维护别人的隐私，即是给别人尊重，也是给自己的尊重。
当你侃侃而谈别人的隐私时，是否有想过，你身边的朋友内心惶恐，惶恐有天你也会同别人说出她的秘密？
…
小王子里有这么一句话：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
现在季默就是这种情况，一直到手机响起，这份期待跟幸福才被打破。
阴亮的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唇角翘起的弧度一点点弯下。
约莫过了三秒，大拇指划过。
声音放的很低：“喂。”
“你做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彼端的李兰不悦道，也不待她回答，就唠起嗑：“季默啊，你表哥要交学费了，你是知道的，你表哥读的是私立学校，学费老贵，你舅舅在在那小破工厂一年到头下来挣不了几个钱，你看这如今，不是学费缺了一点点。”
李兰说到这里，顿住了音，等着季默接话，等了一会儿，见季默死不吭声，耐不住性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阴此番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你看你实习了一年，有不少钱吧，是不是该补助你表哥一下？”
季默抿了抿唇，声如蚊呐回答：“舅妈，我没钱。”
她确实是实习了一年，但实习生工资不高，在游戏公司那半年一个月只有两千，吃住还得自己，后来半年被学校老师叫回学校参加技能比赛，一个月一千五。
暑假两个月去餐厅当服务员，倒是赚了不少，但她买了电脑又交了学费，现在手头就没剩多少，她还得生活。
“你怎么就没钱了。”一听到说没钱，李兰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十分贝，“你舅舅说你的长大了，实习工资不要给你拿，我就顺了他的意思，现在不过是要你拿出一点点，补助一下你表哥，你就不乐意了？我也没说这钱不还，等过段时间我手头宽裕了不就还给你了，你也不想想这些年，你吃你舅舅的，喝你舅舅，用你舅舅的，就是你读了个上不了台面的职业学校，舅舅舅妈怨过你不争气？还不是每月每月给你生活费，现在上了个好大学，翅膀就硬了，看不上穷亲戚了是吧？”
上不了台面的职业学校。
可当初又是谁把录取通知书烧了？
每月每月给生活费，一个月给两百？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和你舅舅，你都要被送孤儿院了，不心存感激就算了，现在不过找你借点钱就推三阻四的，着实是令人心寒，若是你爸妈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怪我和你舅舅把你教好……。”
“舅妈。”季默吞咽了口唾沫，眸黯淡无光：“表哥缺多少?”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可能没钱。”李兰见她松了口，态度立马缓和下来，喜笑颜开，“也没多少，你就转个三千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