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夫子阁、羽医馆、八方镇、万俟府、雪崖、残居,乃至香冠楼,但凡是江湖人口密集之所在都在明显位置张贴了阴阳间公开的挑战书,杀人如麻、草菅人命,这令洛阳城内居住的百姓人人自危,那些邪恶势力的可怕之处远远胜过牢狱之灾,于是有些人家席卷家当细软速速逃离;有些人家禁闭正门隐匿在庭院地窖之中;还有些人家搭帮结伙陆陆续续来到府衙求助而要求官府容纳;也有些人家纷纷拥挤到各大门厅之内以求庇荫保命,更有些人家恳求府衙将自己关押在死牢之中,有的人……,总之,洛阳城乱了,人仰马翻,鸡飞蛋打,人人都不得安生。
万俟府后山,忠义台。
子谦焦虑道:“盟主,眼下该如何行事?”
火烧屁股了,思虑良久后的万俟嵱才回应:“只能攻,不得退。”
钟离沬:“攻,怎么宫?我们对阴阳间可是一无所知啊。”
子谦:“再没有计划,明日可就要杀人了。”
钟离沬:“先不提杀人,眼下我们急需要阴阳间的地势关卡图集才可制定讨伐策略。”
万俟嵱询问:“欧阳门主还没有回来?”
子谦无奈回应:“与官府讨要东西,就如同与小鬼斗智斗勇,哪有那么顺畅,不乏使使银子,再不行找找高官压压火气。”
一头闷着苦练武功,甚少了解男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耳闻闹市上很多传言,金瑶未确认而直言:“若是找人应该是药什陌,传闻这药什陌曾经与欧阳宫存在口舌之争而不欢而散,两个人都像小孩气到谁都不肯向对方低头,至今都未释怀。”
灵光一闪,万俟嵱想到了一个人,急忙脱口:“墨八千。”
钟离沬:“九洲镖局镖王墨八千,他能出手吗?”
子谦回道:“这墨八千与药什陌之间经历了九条命的惊险故事,早已是生死之交,还有九州镖局的管家又是七王爷府上的韶郡主,但凡墨八千要求,这药什陌和韶郡主定会有求必应。”
万俟嵱喜道:“墨八千与欧阳羽是同乡,又是知己,从枢密院和皇城司那里得到消息应该是轻而易举。”
子谦忧道:“可这些都是枢密院和皇城司的机要,没有官家的口谕,没有人敢泄密。”
钟离沬:“欧阳羽机警活络,人脉如蜘蛛网,疏通关节得心应手,不过若是没有猜错,在七王爷的‘德馨楼’中必定有藏图。”
钟离沬:“也就是他们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枢密院和兵部,另外一条是在七王爷府上。”
万俟嵱:“这是最短的捷径,这也是十拿九稳的法子。”
整个谈论之中,三个人沉默不语。
琅玕一直在闭目思索。
荣泉稳坐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吟乃流器所的人,虽然长年与玉器石材打交道,本不应该过问江湖事务,怎奈掌家之主流光前辈技艺堪称精绝,长与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频频来往,又因流光前辈与神算子、赫连仲,乃至欧阳先生有过交,也曾为江湖安定做出贡献,故而常有天下大事,流光自不退让的说法,这不一听到天下将有大事临近速命楚吟前来协助,又下令流器所弟子们随叫随到,不过有一点必须肯定流器所的弟子们武功内力也是江湖上的翘楚。
说话间,欧阳羽和金瑶回归。
众人像期望雨水一般,急切问道:“怎么样了?”
欧阳羽口干舌燥,先拿起琅玕手上的把盏一口闷下,这才开口:“药什陌近日外出办公不在府邸,倒是这墨八千真是知己,论天道,讲义气,二话未说,与韶郡主合力说服了七王爷,才将信息从‘德馨楼’取出。”
金瑶将信息上递万俟嵱,展开地图,大家围观观看后,琅玕感叹道:“职方馆、司不愧是职方馆、司,这么精准的地图是怎么绘制的?不过一番辛苦,最后胜利还是归属七王爷。”
欧阳羽感慨道:“谁要七王爷是官家最信任的人呢。”
荣泉言:“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才获得了信息。”
万俟嵱:“可知七王爷的高见?”
“七王爷秘传了四个字,‘斩草除根’。”
此话的弦外之音便是官家的金口,这下心中知晓一二。
“那墨八千呢?”
“除去祸根,不留后患。”
“那枢密院和兵部呢?”
“药什陌代表不了什么。”
金瑶现在是风满楼主事之人,不仅对楼内之事事倍躬亲,也对江湖之事时时操心,不光是因为前任楼主和亲姐姐无辜被杀,也是因为大道大义大公,本就是颇有主见和思想之人,更是理智之人,斩钉截铁道:“不挫骨扬灰,不彻底清除,我金瑶此生永不安生,我与那墨八千一样的心思。”
“那大家呢?”
子谦笃定:“清除祸乱。”
琅玕道:“以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撼动。”
荣泉道:“可请来两位前辈助力。”
“两位前辈年势已高,能助威一次已经消耗了大数气力,再次出手援助,唯恐体力支撑不下。”
荣泉又言:“听众位之言,府衙是可以出兵镇压。”
琅玕道:“兵力全部集结于南西方对付蛮夷之势,枢密院和兵部顾及皇家和京畿之安,无兵可调,无人可用。”
金瑶道:“官府本就不可靠。”
荣泉指责道:“百姓乃国之本,这等要事竟然无动于衷,本公子实在不明这高高在上的国君是如何作想的?”
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