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山野中漫卷着,奔突着……
荒火教,位于九黎西南部,四周高山耸立,群峰巍峨。
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间的空隙,仿佛碎掉的金子洒落在大地上,轻柔的春风,触摸在脸上如孩童的小手一般。
“哼哈,哼哼哈嘿。”一群小孩子,有大有小,约三四月到十多岁不等,约莫着百十人,在一片不大不小的广场上,趁着春风迎面,朝霞暖地的时候,哼哼哈哈的比划着拳脚。一眼望去,一张张还未褪去稚嫩的小脸上似有坚毅之色;岁数稍大的孩子做的有声有色,年纪还小的孩子也舞的是有模有样。
人群前方,一个古铜色皮肤,身穿红色战甲,体格状如虎豹的中年男子,目放精光的眼眸在每一个孩子的身上停留,一点一点的指正他们的姿势。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古人云,阴阳两极,互为生死之道;生之气为阳,最为强盛之时就是每天的清晨,咱们每天早起习武锻炼,内可强身健体,活血炼筋,外可保家护命,不论以后走到哪里,有一身本事都会有生存之道。”
“那死之气呢?”有个大些的孩子问道。
“死之气为阴,最强盛之时是每天的子时,古有妖魔作祟,反转阴阳,导致如今天下大乱。”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认真回答着。
“知道了,等我长大了,我再把阴阳反转过来。”有个奶声奶气的小孩子咿呀的说道。
大荒世界广袤无垠,人魔对立,北一方,时有遮蔽天空的巨大翅膀横过,在地上投射出大片的阴影,时有巨兽行走于大地,望月而啸,更有各种奇异的毒虫异蛇伏行,十分恐怖。
这是百十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往日都不曾在里面见得他的身影,今日非得跟着哥哥一起来随着大家锻炼体魄。
“咿呀咿呀,”小孩子口中随着手脚的挥动配合的发着声,学着自己的哥哥一般的舞着,扭扭歪歪的动作,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摇摆摆,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笑声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妇女们手端着木盆盛着衣物朝着溪河边走去,男人们手持长刀或巨锤来回舞动,声如破竹,风声如雷;老人们盘坐在属于他们的地方吐纳吸气,他们修炼的方式比年轻的男子们要温柔的多。
大荒的生存环境极其恶劣,多洪荒猛兽毒虫,为了食物,为了生存,很多男子还未成年就过早夭折在了大荒中,想要活下去,唯有强壮己身。清晨的锻炼,无论是成年人,亦或是老人与孩子,这是每一个人的生命中都无法缺席的。
“好了,收功。”教导孩子们锻炼的中年人大声喊道。
孩子们一阵雀跃,停止了手脚上的动作,朝着中年人施礼,而后一哄而散,朝着各自的家中跑去,准备吃早饭。
荒火教。忠贞的火之教民。热情的蛮荒一族。正义的精神领袖。在尧统治的时代,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发生了一场恶战,共工力敌不过,就一头撞向了不周山,不周山是昆仑山的一部分,更是撑天之柱,不周山崩裂了,支撑天地之间的大柱也就断折了,天空倾斜,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整个大荒世界自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周山的碎片落在大地上,燃起无法熄灭的三昧真火。带有三昧真火的巨型流星撞击到西南大地,令沉睡于此的可怖火兽——祸斗苏醒,祸斗可以不断吸取火焰再蓄势喷出,疯狂而残暴的它几乎令整个西南大地化为焦土,祝融牺牲了自己封印了祸斗于荒火山,西南后人为纪念祝融创荒火教。
在荒火教北面的山上有一个巨大的山神,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岁了,关于它的故事流传了世世代代,有人猜说它是祸斗善的一面。
“哇,雉鸡肉,我也要吃。”
孩子们吃了饭在桌上抓了一块肉往外跑去,又聚集在了一起。
荒火教四周大山高峰,少于外界联系,且山林中凶兽异种较多,外界人几乎难以进入,这里的人们吃的都是自己种的少量的粮食,和山中野果;山中的凶兽异种过于强大和恐怖,所以肉食是人们很难得的食物,每一次去扑捉肉食都会有人受伤,严重时还会出现死亡的情况。
如果不是有节日和祭祀,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愿意进山觅食,因为每一次进山都意味着流血和死亡。
荒火教现任教主是一个女人,大家都叫她彤。
彤是一个骁勇无双的南蛮女子,在自己的师傅去世之后,于荒火教群龙无首之时临危受命,接任教主之位。她对教中的人都很好,大家也都很信服她,每一次提起她来,都会说她是一个热血、勇敢而无畏,像圣火一样熊熊燃烧的女汉子。
“彤姨,我要吃东西。”昊天对着彤说。
昊天就是之前那个练武群孩子里面最小的孩童,自小没了父母,跟着哥哥昊阳一起长大,吃的是百家饭。平常最喜欢的就是跑到彤这里来要东西吃,彤也是喜欢他的很。
“你这小屁孩,牙齿都还没长齐,整天就知道吃。”彤轻轻的敲了敲昊天的脑袋,说着从背后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