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硬着头皮穿上,这时傅宏臣高大的身影就罩住了父女俩,抬手把辛玥的活接过来。
默默无声地做了应该辛玥干的活。
望着傅宏臣扶着父亲的背影,辛玥刹那的震动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诉说,父亲今天说的话确实是她当年用来搪塞母亲的理由,但事实上也基本算是她真实的内心感觉。
但最重要的是她希望那个人喜她所喜,爱她所爱,有共同的三观,一辈子那么长,才能慢慢一起走完,否则何苦来哉。
这……
似乎也应征了石娇所说的,感情这种事,有情人才能终成眷属……
饭桌上,张秋好似不经意地提起过年这个话题。辛玥夹了一筷子菠菜,略带遗憾地表示:“今年我们科里人手少,过年七天乐都没有了,我排了初二,初六值班。”
“没事,今年啊,我和你爸留下来陪你们小两口过。”
“家里一大早家子等着我们一起回去过年,独缺了我们那怎么行。”
辛衡一口饭停在半空中,马上反对。
“怎么不行,前年老二一家说女儿生了外孙,去了阳城,都过了元宵才回来,去年老大说儿子结婚搬新家要去暖房。只有咱们家年年陪着。”
听到辛衡这话,张秋气不打一处来,辛玥听得出她的语气里是许多的不满。
自从姥爷去世后,二叔和三叔的儿女都相继有了家室,有了下一代之后,这个平衡点就被打破了。
辛玥成了辛家唯一一个不需要陪的存在。
辛衡瞪了老伴一眼:“老大和老二这都是正经事,怎么能一概而论。”
“我跟我女儿女婿过个团圆年就不是正经事了?凭什么我女儿每年都漂泊在外,孤零零一个人过年,他们要享受天伦之乐就一句话的事,今年我说什么都不会丢下玥玥一个人在这里过年。”
张秋啪地一声把筷子重重拍在餐桌上。
“你这是胡搅蛮缠。”
辛衡有样学样,两人都气呼呼地互不理睬。
没有苏航这个润滑剂,辛玥还真的有点搞不定俩老顽固,一会帮辛衡说两句软话,扭头又替张秋说两句好话,可二老根本就无动于衷,她急得都冒汗了。
傅宏臣默默起身,走到客厅前倒了杯温水,递到张秋手上,带了一丝安抚答:“伯母,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伯父身为家中一员,理应遵守家规。”
“你听听,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人家小傅明白事理。”
辛衡很是满意傅宏臣的这句话。虽然他知道辛玥因为不能与他们老两口过年而难过,但家规怎么能说坏就坏。
“我怎么…”
张秋还欲再说,却见傅宏臣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傅宏臣轻轻笑了起来,“但晚辈也斗胆替辛玥冒犯地说句话,既是家规,长子更应以身作则。”
话锋一转,令辛衡霎时愕然,连辛玥都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长子都不以身作则,作为幼子的辛衡又怎么会算违反家规呢?
“咳咳!”
辛衡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桌上的茶杯呷了口茶,口吻威严,“这不一样。”
傅宏臣沉默一瞬,缓缓道,“伯父,您还记得自己前两天跟我说过的话吗?”
前两天?
他俩说了啥?
辛玥向母亲投去询问的目光,见母亲也是一头雾水。
辛衡脸色这才缓了缓,看向辛玥的眼神都带了愧疚,看得她更加疑惑不解了。
这…是神马情况?
父亲这个眼神令她有点受不了。
好像小时候她被狗咬了,送医院醒来时,父亲也是这个眼神看着自己。
难道……
“伯父,伤筋动骨一百天,您的腰新伤加旧伤,稍有不慎会就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对呀,对呀!”
辛玥总算抓到一个自己能附和的点了,用手在辛衡的腰伤揉了揉,好生劝:“爸,我知道您想陪爷爷共享天伦之乐,您觉得爷爷都是快九十岁的人了,陪一天少一天,我其实也很想回去陪他老人家的,但我工作…”深深叹了口气。
“我妈呢,也不是真的抱怨,她是担心您拖着伤奔波劳累,情况恶化,她是心疼您。”
拉了拉张秋的袖子,“对吧,妈妈!”
“哼!我才不管他,到时候一把老骨头折腾断了,瘫在床上,我才不伺候呢!”
张秋嘴硬地冷哼,但辛玥注意到母亲脸上的怒气明显消散,只不过还不肯低头而已。
“是是是,您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嘿,臭孩子。”
张秋刚举起手,辛玥就往父亲那里躲,两老口四目相对,辛玥竟然看到了一丝红晕爬上了母亲脸上,不禁捂嘴偷偷笑,被她瞪了一眼,赶紧正色。
“好啦,这事就听你的,赶回去陪老爷子过元宵就是了。”
辛衡总算了软了口气。
辛玥一把扑进二老的怀抱里,露出灿烂又甜腻的笑容,小梨涡一晃一晃,煞是好看。
她抬头看向傅宏臣,他的眼神看起来似乎平静依旧,然而那深黑的眸子里璀璨的明光,此刻如风中残烛一般,被冷风吹得颤颤飘摇,最终渐渐熄灭。
好似黑暗的幕布里,只余他一人茕茕子立,对着满台寂寥的月光。
看着那样的眼神,她忽然觉得心中刀割似的痛了痛。
他是不是想起了他的母亲?
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他是不是也记起了关于他亲人的那些点滴时光?
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