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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赵锦果然将右臂举至胸前掌心下垂,惊恐徐退两步,眼神游离,“未想我赵锦不过一寻常农家女子,怎会命途如此坎坷,竟连择一好夫婿之机也不能得,若非如今仍旧牵挂妹母,倒不如就此追随亡父而去!”顿时掩面泣不成声。
如此姿态,见得多了,倒也不怎心疼,不过这般又将妹母搬出,故技重施,想必也是不知己便是蔡元富所致。随即思来,若其遇得并非是己,是那张三李四,想必自也为此相。不由明白那赵慈旧部定也是因其这般,才死心塌地追随,只是不知其已将婚事许给几人,而生了厌恶。
但转念一想,无论赵锦怎样工于心计,不过为了将来能更安稳,倒也为人之常情,多半还能体谅。毕竟赵锦比起那些拦路抢劫、杀人越货之贼要善之许多,大概是被这世道所逼,绝非本心。继而强压心中不满,而又与赵锦劝说,“赵姑娘还请莫过伤心,普天之下,又何只此三人,你尚年轻,将来自能遇得各路俊杰,哪个不比我这三人更宜为夫?”
本来此言不过随口说来,只为安慰,却未想得更是触动赵锦心绪,以那泪眼望来,“原来赵锦在郎君心中乃是如此一恨嫁之女,看来赵锦此回真是多做打扰,日后自不再纠缠,安心说服那蔡元富,做其妾室罢。”随即便将云涯儿拨开,直往屋外去了。
经得此言,云涯儿已是无话所说,总觉得自己明待赵锦不薄,怎还被其说成霸人女儿之恶徒?只可惜其说错人听,若是告知于己是另外一人,想必早已挺身而出,救其于水深火热。思之此处,又觉不对,先前此计赵锦好似早已对己用过,不过因不敢负了楚阙,才未敢答应。照此思来,幸亏楚阙,自己才未受蒙蔽,而躲过此货。
沉思片刻,屋外似无了动静,莫非赵锦察觉己已不见,而领人去寻了?若是不能寻得,空费其些时日避开区星之祸,倒也尚可,就怕己身又被蔡全或是士口占去,万一听从其言,岂不真要误己大事?随即再难冷静,而立转身夺门而出。
哪知营地当中虽真已少去半数之人,但那赵锦却仍在营中,见得云涯儿出来,其却立将身转去,佯装与身旁之人商谈,不敢望向这边。尴尬之余,自也不好上前询问,改问身旁之人。得知赵锦虽已知晓蔡全不在,亦令人去寻,但其似乎也并未有多在意,只是叮嘱众人寻得蔡全通报一声便可。说至此处,那人忽觉说漏何事,赶忙止言催云涯儿速去。
众人如此态度虽令己有些意外,但更为难办之事乃是先前是以蔡全身份而与赵锦同行,在这营中逗留自无大碍。然此刻已是变得楚阙之身,又经方才之故,还怎死皮赖脸留于此处与其一同寻找区星?为难之中,还是上前与赵锦作别,而其支支吾吾并未挽留,只得真就此离去。
行至半途,大概已不能望得营地,云涯儿便攀至树上等候营中之人动静。然左等右等,倒并无人经过,闲来无事,又再想起自己如今状况来。首先检查衣袖,确实为己昨日所穿,而后又摸额头,那疤果然不在,反复动来,只觉身上倒仍有宝甲束缚。好奇之下,自也忘了顾及那多,轻将领口掀开,望得内里果真有那宝甲,遂全解之,仔细观察。
按理来说,那宝甲本为张曼成量身定制之物,而其身形本就健硕,起先着时,尚还觉稍空了些,不过往后习惯,自也未再注意此事。但如今楚阙身形明比自己更为瘦小,且体态也稍有不同,此甲却仍极贴身,由是惊讶不已。
随即又再思来,莫非楚阙也从何处寻得一宝甲穿之?因而未再多虑,而稍作检查各处镖套,除胸口之处仍旧装有那护符之外,其他各处之镖皆已装回,不过腕部机关已被己撞坏,如今不可再暗中放镖,但仍可当做危急之时救命之物。而又随手抽出一镖,观之擦得锃亮,倒不似涂有剧毒,想之必然乃楚阙所备,自不应当随意丢弃,于是又再放回镖套之内。
待到检查完毕,忽觉如何说来楚阙也是女子,自己这般解其衣带观其内里,成何体统,何况此眼为其,难保不又被其记得。旋即慌忙将衣束好,整理再三,终与楚阙平日装束并无二致,才觉妥当。
然正因如此,却又忆起更为蹊跷之事,此衣乃己半途买来穿之,尚还觉其太过宽松,怎着于楚阙身上却如为其量身定做一般,非但不大,肩袖裤口皆正合适,似被人改过。不由惊思,难不成那宝甲也被其连夜改制?但昨夜至今,不过短短数个时辰,且夜已深,四周漆黑,想要赶工改衣做甲,谈何容易?何况手边似也并无工具,若是寻至他处再归,只怕路上功夫便已不够,此事实在匪夷所思。
疑惑之际,突然听得树下有二三乡勇急往营内奔去,心想多半是已寻得蔡全,只好暂且收了疑虑,滑至树下悄摸跟随。结果还未往前走去几步,却见赵锦与那众人纷纷弃营奔来,赵锦望见云涯儿,也不知好意还是无心,立喊一声,“恩公快逃,我部方才探得正有大军往此袭来,只恐是那官军知晓我等躲藏之处,这般来讨!”言罢头也不回就此奔去。
虽觉莫名其妙,但思既有大军前来,自己又怎能置赵锦不顾独自逃走?遂也稀里糊涂跟随其逃。不知奔逃多久,赵锦体力似已不支,而倚树喘息,这才知晓原来楚阙不过体力稍逊